71.洛承乾13(2 / 2)
林嫮宜摸索着站起来送她,“晚上我做糕点,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别做太多累着自己。”木樨嘱咐了几句,提着箱子出了门。
她看见院子里的洛承乾,“呦,少主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洛承乾的脸有点黑,“你不觉得我进去显得有些多余?”
木樨想起方才无心与林嫮宜开的那些玩笑,憋着笑问,“洛少主这是吃醋了?”
洛承乾依旧黑着脸。
木樨说,“我是女的,她也是女的,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洛承乾冷哼,“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许对嫮宜下手。”
“啧啧,也太小气了。”木樨一边感慨世人目光浅薄不识好人心,一边端着步子走出门去,走了几步发觉洛承乾跟了上来,不由奇道,“你还真不放心我了啊?我麾下美人如云,男女都有,何必巴着少主的心尖尖不放,何况还是个病美人。我喜欢康健的。”她吊儿郎当地弹了弹洛承乾的衣襟,让他大可不必担这个心。
“不同你说笑,我有正事问你。”
“哦。”木樨收起不正经,继续往前走,“少主且问便是。”
“安宁侯来找过我几次,问了一些你的事。”洛承乾扭头看木樨,“我原本以为他是怀疑你的身份,没想到他还真是怀疑你的身份。”
“此话怎讲?”
“他问了我一些有关于你的事,却不是冲着你那个身份去的,这倒是让我疑惑,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身份,竟是连我也没能查出来。”
木樨有些头疼,她以为自己对池尔斌决绝,他也就死心了,没想到问到了洛承乾面前去,这男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事说来有些阴差阳错,侯爷也曾单独找过我,说我与他一个失踪的爱妾同名,也不知是想证实我是他的爱妾,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消息,然我对那女子一无所知,实在爱莫能助。安宁侯如此,大抵也是寻人心切,过一段时日便好了罢。”
“原来如此。”洛承乾了然地点点头,“难怪那日在清琼小筑,他听了木樨二字屡屡失态。我的客人给姑娘添麻烦了,我该赔声不是。”
“这没有什么,他后来也没有如何纠缠我。”木樨已经走到流波苑的门口,“再有半月,林姑娘的病也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按时吃药,吃上半年,也就大好了。我将药方子留在这里,少主叮嘱她吃就成了。待林姑娘服下楔魂丹,我再观察旬日,就该离开了,若是林姑娘以后有什么不适或病变,少主找我便是。以少主的手段,找到我应该是不难的。多谢少主这段时间的收留,木樨感激不尽。”
洛承乾清楚二人之前达成的协议,也不多留她,只问,“可有想好接下来去哪儿,打算做什么?”
木樨笑问,“少主这是在打探我么?”
“没有别的意思,别误会。”洛承乾说,“你是林嫮宜的恩人,也是我洛承乾的恩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提出来。至于帮或不帮,看我的能力和心情。”
“少主对待恩人的态度真是真诚。”
“一向如此,不劳夸赞。”
木樨瞪着他,又想到自己戴着幕篱,瞪了对方也未必看得见,不再浪费力气和他打嘴仗,道,“去洛阳。”
“啊,那真是巧。”洛承乾立马说,“我手里恰好有一商队要去洛阳,也是半个月之后出发,姑娘可要搭个便车?”
木樨:“……”
今日出了太阳,暖融融的催人困倦。木樨回到流波苑,喝了一碗暖呼呼的老鸭汤,烧了炭火盆子,便裹着被子睡起午觉来。
木樨做了一个十分蹊跷的梦。
她梦见戚夷光并未绑架她。戚夷光风风光光嫁进定国公府,成了将军夫人,而木樨成了侧夫人。戚夷光待她很好,时日久了,池尔斌相信她对木樨没有坏心,也对她温柔起来,然后她剩下了将军的嫡子,次子……而木樨因为早年的遭遇,怀一个没一个,在她肚子里最长的孩子也养不过五个月。小产的次数多了,她的身子变得十分虚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戚夷光每天不辞辛苦地炖补汤给她喝,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看。但木樨每每看见池尔斌抱着戚夷光的孩子,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心里就觉得十分的疼痛。她央求池尔斌让她搬到城外的别苑去养病,池尔斌劝了几次劝不动,也就由着她了,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木樨在别苑里一日比一日枯瘦,回忆着和池尔斌甜蜜的时光,终于油尽灯枯,在一个和煦的春日里,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闭上了眼睛。
太可怕了。木樨在梦里想。这样的人生太可怕了,她想要的安稳不是这样,绝对不是。
然而她却流出了一滴眼泪。
有人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拭掉那滴泪。
木樨愕然惊醒,还未看清床边的人,下意识地翻手便是一掌打了出去。那人直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才堪堪站稳,掌风撩倒了几张凳子,却没有人听见动静,跑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木樨已经从床上起来,捞起架子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十分不悦,语气生冷地问,“在下不知侯爷竟有擅闯别人卧房的习惯。”
池尔斌摩挲着指尖那点微弱的湿意,好似没感觉到她有多么不高兴,声音轻柔,“你哭了,梦见了什么?”
木樨一下子想到方才的梦,更是发堵,“与侯爷无关。”她冷眼看着池尔斌,“你是想等着我动手赶你出去,才肯走么?”
“别误会。”池尔斌见她真有势和他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忙说,“我过来找你,屋外没人看守,才进来的。并不是有意扰你休息。”他看一眼木樨的脸色,斟酌地问,“你的起床气这样大?”
木樨想呵斥他擅闯女子卧房是多么有辱斯文的一件事,转念一想,自己何必同他多说,万一他就是存心来试探自己,想让她多说话呢?
木樨弯下腰,把火盆里的炭拨亮,架上茶壶开始煮水沏茶。木樨理了理衣裳头发,伸手请池尔斌在另一侧坐,“有什么事,请侯爷讲来吧。”
池尔斌的眼睛就没离过她,“听说你要去洛阳?”
木樨一愣,心里顿时一句咒骂:洛承乾你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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