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不甘心（1 / 2）

郑檀道虽然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到底不是个糊涂的人，崔长陵突然说要送他回京，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从前他指望着阿兄能救他的时候，倒是想过，崔长陵不敢拿他怎么样，也只能将他押解进京，交由陛下处置，但后来发现这条路行不通，他就再也不去想了。

“为什么送我进京？”郑檀道冷静下来，沉声问他，话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止不住冷笑出声，“令君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同情我。你手上分明有陛下给的便宜行事的圣旨，根本就没有必要将我押解回京，交由陛下处置。而陛下当初给了这样一道旨意，便也是不愿再见我的意思——早在你到襄阳之前，怕就知道我的事儿了吧？今次到襄阳，只是想撬开我的嘴，拿到我的供词，毕竟要动萧佛之，你要真凭实据，陛下也要。”

他不知内情，便一味的自作多情，倒像是他多重要，又或是，萧佛之是否贪墨，有多重要一样。

但即便如此，崔长陵仍旧没有打算将谋逆的事情告诉他。

他对郑檀道知之甚少，并不怎么了解，几次接触下来，也都是在郑檀道犯了案之后，要说凭如今郑檀道的表现和模样，去判断他原本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崔长陵觉得，实在有些不靠谱。

于是他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自己交叠着放在小腹前的手，看了一会儿：“送你进京，是希望你在襄阳闭嘴。”

“什么？”他说的没头没脑，郑檀道脑子一时没转过这个弯儿来，面上疑惑一闪而过，“希望我在襄阳闭嘴？令君这话，我不懂。”

崔长陵嘶的倒吸口气，眼底闪过些许不耐烦来。

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同蠢才打交道。

他早习惯了话只说一半，意只表三分，聪明人自然能懂，就像是他在京中时，与谢氏诸子往来，与王遇之往来……

郑檀道嘛……

崔长陵抬眼过去，把郑檀道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在郑檀道疑惑困顿的目光中，揉了一把眉心：“我现在不打算动萧佛之，自然有我的道理和原因，我不希望你留在襄阳，是因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见你，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出卖他。把你送回京城，连同你的供词，到时候，该跟陛下说什么，你只管说，横竖萧佛之是管不着了。”

可他还是不懂……

郑檀道能够理解陛下需要一个实打实的证据，才好拿了萧佛之这位使持节刺史，毕竟他身后是兰陵萧氏，且那位常山王，多年来对萧佛之一向都很不错，可以说是极尽袒护之能事了，原也是常山王妃得宠的缘故，是萧佛之有一个好阿姊。

那眼下呢？

他的口供，真不能算是片面之词，毕竟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且刺史府的府库中，每年如何进账，又是如何把那些银子给支出去的，他都能说得上来，有多少银子是落进了萧佛之的私库去，他所知道的，也都能解释清楚。

这样子的口供，如果还只是片面之词，未免太没有道理了些。

那为什么现在不能动萧佛之？

郑檀道回望过去，他隐隐觉得，崔长陵是有所忌惮的。

他虽没怎么见过崔长陵，但这位尚书令的事迹他却一直都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