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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释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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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

崔长陵下意识的皱了眉头。

二十岁那年初入廷尉府,他用淡漠来伪装自己,其实内心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

每次结案,他都会不由自主去回想。

那一桩桩案件中的每一个人,死去的,活着的,善的,恶的……

夫子说得对,他这辈子,情之一字始终是牵绊。

从那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夫子当年劝他的话,绝不是无中生有来吓唬他的。

所以他只能表现的更加淡漠,好似那些过往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一个过客,更是局外的看戏人。

王羡的心思他多少能够理解,更不要说,她今岁十四,且是个女郎。

小娘子心思细腻,想的也比他们这些郎君要多。

她话里话外,无非是替李氏惋惜罢了。

崔长陵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还记得去永平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王羡怔了下:“夫子指的又是什么?”

“这世间不平的事原也太多,而我能做的,你能做的——”他拖长了音,目光灼灼的打量她,“十一娘,就像我当年能为永兴百姓所做的一样,我亲手抓了蒋之行,叫他不得好死,这是还百姓一个公道。而如今,你能做的,也只是查清真相,还曹家一个公道。”

“那李夫人呢?”她有些钻了牛角尖,不住的蹙眉,“夫子的意思,我懂了。陛下高恩赦免曹祁斌,有他的道理,我也能明白。曹问修的错,无非是当年一心攀附陇西李氏这个姻亲,加上他多年来偏爱幼子,才酿成今日之祸,如今曹祁瑞和李夫人都不在了,胡氏也会因意图残害夫主而获罪下监牢,这样的惩罚,于曹家、于曹问修,都足够了。陛下看在他多年勤勉,所以不再动曹祁斌。”

她话到此处,深吸口气又顿了下:“曹祁斌经此一事,仕途无望,再也不可能出人头地,对于士族郎君而言,再没什么比不能入朝更可悲的。所以,曹家的案子至此了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应得的惩罚,也都为他们过往的错处而付出了代价,可是夫子——”

王羡站直了身子,满目悲凉:“李夫人何辜?她的死,又该怪谁呢?怪曹家?怪李家?还是怪你,怪我?”

崔长陵随着她站直身子,便起了身。

她这样为李氏而感到悲伤,是因为她心善,是因为她尚且不明白,生命究竟可以脆弱成什么样子。

他从桌案后绕到前面来,在她身侧站定,其实很有把人揽入怀中的冲动。

那份悸动越来越清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眼前的人,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可他只能生生忍住,唯恐吓坏她。

“十一娘。”他放轻了嗓音,像怕惊了她,“李氏的死,是这世道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她抬眼看他:“夫子是说——”

她再没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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