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仁义杖（2 / 2）

“皇陵在前，地宫在后，形成了大周气脉，而仁义杖就放置在地宫。”轩辕宇道，“来吧！”

他缓步走下入口阶梯，身影很快消失，玄一封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去。

这道向下的阶梯是黄金做成的，两旁墙壁则是由玄晶所砌成，玄一封跟着轩辕宇一路走下去，被耀眼光华闪得头晕眼花。

如此奢华的通道，极容易让人产生贪念，轩辕宇却提醒道：“小心，一定要跟着我走，什么都不要碰，这里很多机关。”

玄一封不敢掉以轻心，亦步亦趋地跟着轩辕宇。

到达地下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敞的墓室，四角燃着长明灯，墓室周围全是奇异的壁画。玄一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压迫感极重，快要喘不过气来。

“什么都不要看，跟着我走。”轩辕宇带着他绕过墓葬，解释道，“这是大周开国皇帝轩辕无极的墓，他开疆定国，杀戮极重，因此墓被放在皇陵的第一重，用作镇守。四周是当年他血战沙场的壁画场景，能扰乱人的心神，看得久了会发狂而死。”

“……”玄一封心想，怎么这么邪门。怪不得大周皇陵没有士兵看守，原来根本不需要看守。机关和邪乎玩意儿这么多，估计连那盗取启神剑的人也不敢轻易前来。

但轩辕宇是太子，从小就熟悉这些门道，很快带着玄一封穿过了九重陵墓，来到了地宫。

地宫是大周历代皇族藏宝所在，待轩辕宇打开地宫之门，玄一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二根青铜盘龙柱顶天立地撑起了整座地宫，偌大的青色龙眼中映着地宫内的煌煌灯火，也映着玄一封和轩辕宇俩人渺小的身影。金砖在脚下层层铺叠延伸，上面小山似的堆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玉石翡翠，稍有点来历的神器圣物，则被置放于金墙上的龛窟中，流光溢彩，晃人心神。

轩辕宇走到这里，步伐慢了下来，甚至带了些庄严神色，缓缓地向前迈步。

玄一封跟在他身后，向地宫中央的四方玉石台望去。

那玉石台明明是青绿色的，周围却金光流转，形成了一个堪不破的结界。但玄一封左看右看，却并没有看到仁义杖的影子。

他忍不住问道：“陛下？仁义杖呢？”

“嘘！”轩辕宇道，“你跟着我走，一步都不要踏错。”

玄一封心知这一定又是什么机关阵法，于是收敛心神，紧跟着轩辕宇，一步步走向玉石台。

神奇的事发生了，玄一封每走一步，就会发现那金光在微微发生变化。光焰跳动、流转，飞舞，如一幅流动的画。

待他终于站定在第一级玉石台阶之上，再一仰头，惊呆了。

灿烂金光中，隐隐现出了一根玄色权杖和一个握着权杖的人。

玄一封与那人对视着，惊讶地发现他认识此人。不，不是认识，而是这个人在他的脑中出现过。

他落下凡尘瀑布时，在人族和妖族的战场上，见到过被称为“元王”的这个人。

后来他在对抗胡钰化作的蜈蚣精时，脑海里出现了幻觉，也见到过倒在沧澜海边，胸口插着启神剑，灵识溃散的这个人。

都是他。

都是人族的上古首领——元凌霄。

元凌霄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威严的面容让人心生胆怯。玄一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想要逃离，却听那人冷冷喝道：“玄一封，还不上前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玄一封全身一震，身体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无法控制地向台阶上走去。

轩辕宇在后面急道：“玄一封，你干什么？你答应过我绝不碰仁义杖。”

玄一封充耳不闻，只顾向上走。

轩辕宇来挡，被玄一封一掌挥开。

轩辕宇眼睁睁看他走到最高处，穿过金光，就要握住仁义杖，忍不住大喊道：“没用的！玄一封！从来没有人能拿起这根权杖。”

然而，他话音刚落，玄一封的手就与幻影中元凌霄的手重合在一起，将仁义杖高高举了起来。

登时，仁义杖发出万丈金光，笼罩了玄一封的全身，他感觉身体内的灵力犹如山洪暴发一般倾泻而出，无论是清虚之力还是后来得到的新灵力，全都被这股暴发的灵力席卷成一团，在他的内丹和灵台处猛然迸发。与此同时，排山倒海的画面重来，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陌生的面容，熟悉的陌生的场景，浮光掠影一一而过，最后，定格在沧澜海边。

他看到自己一身戎装，面朝波涛起伏的大海，静静地吟诵着一首战歌——

“山有绵绵，海有瀚瀚，

未见君子，忧心颤颤。

如何如何，候彼沧澜。

山有绵绵，海有瀚瀚

既见君子，喜乐无忧

如何如何，共赴一战！”

他似乎在等某个人，然而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来，日出日落，陪伴在他身边听他唱歌的，只有一条大蛟。

那是一条受伤的大蛟，玄一封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搁浅在这里的，见到它时，它已经伤得很重了，但是让玄一封吃惊的是，虽然伤得这么重，这条大蛟却在慢慢恢复。玄一封能感觉到它顽强的生命力。玄一封还感觉到，它喜欢听他唱歌。它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周身会泛起淡淡的蓝光，那是灵力在流转的象征。

于是玄一封每天都来海边帮这条大蛟治伤，有时候和它说说话，有时候为他唱唱歌，后来有一天，他还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给它听。

是什么秘密呢？

他对大蛟说：“我有一位心仪之人。”

然而那个人是谁，玄一封却死活想不起来。

不，想不起来是应该的，玄一封想，这分明不是我，而是元凌霄的记忆吧！

“啊——”无数记忆冲破了脑海，玄一封再也承受不住，仰天发出惊天呐喊，他身体里的金色灵力与仁义杖发出的光芒融合在了一起，穿透了整个地宫。

刹那间，山摇地动，地宫发出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