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第三节课已经上了,为人师长有时候一开口,就跟泄洪似的停不下来,楼梯间除了斐帆以外已经没有了人,谢容川的脚步声踩着鼓点,已经走远了。
斐帆的人生原本就是印刷字体,归归整整,按步就章地印在纸上,一眼看过去,白纸黑字铺成锦绣前程,一眼看到头。
然而谢容川非要在那个雨天蹦进来,背着他淌过污水,也拖着他爬出日复一日泥沼样的生活……其实他也不介意往下沉,只是被人拽起来后,就不想放开那只手。
斐帆默默想,他已经拉住我那么久——那么久了,凭什么要放开我去拉别人的手?
年少的感情,往往来时如同山洪突至,一路摧枯拉朽,理智像是干柴,一点火星子就燃烧殆尽,然而来得快去得也快,热情退去又是千般后悔万般埋怨,分分合合,所以常是不堪一击。
可是他们走了那么久,哪怕是在最容易朝三暮四的年纪里。
斐帆打了报告,第三节课是节水课,窗外看过去也没几个人在听,他走进去时有人抬头看他,不过也没什么热闹,一是他本身就不适合开玩笑,再说谢容川先进门,估计已经抗下全部火力。
至于谢容川……斐帆望向他的位置,他正转着头和后桌说话,老师也没管他,自顾自讲课。估计他还在说教导主任门牌的事情,两个人都笑得东倒西歪。斐帆看着他笑,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像是本来没什么可开心的,可是这个东西惹谢容川笑,他也就为他的开心而开心。
他知道这不对,把情绪寄托给另一个人怎么说也不正常,可是他改不了也不想改,与其说伤筋动骨还可能失败地把情感抽离,不如把谢容川长久地放在身边,活起来才舒服。
谢容川低头从抽屉里拿书,他老是喜欢先做数学作业,因为对他而言最轻松,他拔开笔盖时会不自觉地在盖口画个圈,写“解”的时候最后一笔会拉很长……这些小动作斐帆不用看就知道。
我那么了解他。
谢容川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斐帆边做出写化学题的样子,边不由自主地走神……他会喜欢应云安多久,会不会表白,会成功吗,我该对他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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