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2 / 2)
斐帆看了眼窗外:“要不我藏起来……或者翻出去?”
谢容川终究不是以前那个一遇到事就慌神的毛孩子了:“走什么走,你以为你是西门庆吗,去沙发上坐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再像在斐帆怀里撒娇的猫,反而像是抖擞了毛即将应战的豹子,谢容川正面显得很亲善,侧脸又带着点痞气狠厉的轮廓,此刻斐帆看着,有点不合时宜的心动。
谢容川换好衣服,反而对斐帆笑了:“我还没刷牙呢,就要去开门。”
他走到门前,知道这一场斗争是避无可避了,他也不能龟缩在桃花源里太久,好梦都是短的,现在他得迎战这些了,世俗的目光和不解,甚至父母的失望与责骂。
斐帆说:“不要逼他们做选择,容川,别做你会后悔的事。”
谢容川落在把手上的手一滞。
他想起了春天一家去过的河堤,风筝被线牵着飞得老高,谢父和他吵着谁更会放。他跑着跑着摔倒了,谢父急匆匆去扶,风筝线都松开了,谢容川挑了老半天的狮子风筝就飞进了水里。
他想起谢母去他的家长会,他因为斐帆被人嘲笑书呆子和男孩在厕所打了一架。小学生又不懂事,执拗得很,咬着牙不认错被拎出教室站了一天,谢母问他没得到原因就去问了斐帆,回来带着他认了错,却在转身后对他说,“我也觉得那孩子挺欠揍的”。
他想起了他偷偷看父母的日记,母亲的大多是记账,偶尔一两句抒情和抱怨,却在他出生那天只写了一句话:累又开心。谢父这一天也有记载,是他的一张出生照片。
……
细细碎碎的记忆雪片一样飘下来快把他淹没,谢容川站在雪地里,窥见斐帆坐在沙发上,像突兀的一枝春。
他听见门外母亲在说:“怎么打不通,不会还没醒吧。”
“来了。”他说。
谢容川打开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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