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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出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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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喜弯腰抱起了小马,道:“我唯一的一个朋友现在正躺在地上,我却让刺伤他的人扬长而去,而且还跟你站在这里胡说八道。”江月夜与邓定侯跟随着丁喜前往酒家,替小马包扎。

江月夜再一次踏进小屋,这一次不是她躺在里面,这一次换成了小马。小马包扎好了,躺在红杏花的床上。

她这一次才发现红杏花的床很是不同,胖的人都喜欢谁硬床,年轻人都喜欢谁硬床,红杏花既不胖,也不再年轻,但是她的床很软很大,看起来很舒服,睡起来也很舒服。

红杏花叹息道:“一直要等到七十岁以后,我才能习惯一个人睡觉。”邓定侯忍不住接道:“你今年已有七十?”

红杏花瞪眼道:“谁说我已经有七十?今年我才六十七!”江月夜发现,这个邓老头还有一个毛病,好奇心特别大。说便说了,却说不过人家。不是说老江湖的人都很谨慎,为什么她没有在邓老头身上看到。

不得不说,江月夜现在越来越不待见邓定侯。难道江湖中名声那么大的人,其实在生活中本就是个平凡的小人物。这就好比皎月,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各种咏月,把月亮比作美人,可实际上,这月亮也不过是个满身坑的石头。

闻言,邓定侯想笑,却没有笑,因为他看见小马已睁开了眼睛。

然而小马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琳呢?小琳?”

丁喜看着他,脸上已有冷容,甚至没有一点笑意。小马道:“小琳就是你刚才见过的那个女孩。”他接着道,“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

丁喜不说话。小马道:“她很乖,很老实。”

丁喜依旧不说话,小马道:“我看得出她对我很好。”

丁喜淡淡道:“可是你为她受了伤,她却早已走了。”小马咬着牙,直面丁喜的目光,片刻道:“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冲进了枪阵?”

丁喜感到诧异,他没想到小马会问他这个问题,为什么?因为答应决绝邓定侯的难题,还是因为答应江月夜要保护她的安全。还有,小马的不寻常,他如今为何要问这个问题,联想他隐瞒不愿意提及的那些忘却的记忆,是否都与此人有关。那么,她到底是谁?

丁喜沉默了,小马也沉默了,红杏花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打转,心中悠悠叹气,她知道迟早会这样,她知道,可是……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有些事,不是别人就能帮他做决定的。谁也无法为别人的人生做选择,谁都不能。

良久,小马才缓缓道:“她一定有理由走的。”丁喜道:“她也有理由留下来。”

小马道:“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丁喜道:“我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件事。”

小马听着,丁喜道:“不管怎么样,她总是走了,以后你很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了,所以……”小马道:“所以怎么样?”

丁喜道:“所以你最好赶快忘了她。”

小马又咬着牙沉默了很久,忽然用力一拳捶在床上,大声道:“忘记她就忘记她,这种事也没他妈的什么了不起。”丁喜笑了,微笑道:“我正在奇怪,你怎么已经有许久没有说他妈的,我还以为你这小王八蛋变了性子。”小马也笑了,挣扎着要坐起来。

丁喜道:“你想干什么?你能跟我走?”小马道:“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无论你这老乌龟要到哪里去,我爬也要爬着跟去。”

丁喜大笑道:“好,走就走。”红杏花心中松了口气,此刻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小乌龟真他妈的不傀是好朋友,真他妈的够义气……”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就跳起来,一个耳光掴在丁喜的脸上。丁喜被打得怔住,江月夜被如此彪悍的行为怔住了,虽然她也觉得丁喜有些混蛋,虽然她也很想抽上去。

红杏花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道:“你要滚,就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可是这小王八蛋却得乖乖的给我躺在床上养伤,不管谁想带他走,我都先打断他的两条腿。”

丁喜道:“可是我……”红杏花道:“你怎么样?你滚不滚?”

她的手又扬起来,丁喜这次却已学乖了,牵着江月夜,早就溜得远远的,陪笑道:“我滚,我马上就滚。”小马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真的不带我走?”他这句话没说完,他的脸也接了一耳光。

红杏花瞪眼道:“你鬼叫什么?是不是想要我用针缝起你的嘴。”小马苦着脸道:“我不想。”

红杏花道:“那么就赶快怪怪的给我躺下去。”小马这次居然真的躺了下去。

在红杏花面前,这个“愤怒的小马”,竟好像变成了“听话的小山羊”。

“你还不滚?真想要我打断你的腿。”红杏花又抓起了扫帚,去打丁喜。

丁喜赶紧往外溜,直溜到院子外面,坐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才松了口气,苦笑道:“这老太婆真凶。”

江月夜噗嗤一笑,在红杏花临走前塞给自己的包裹里摸出了面纱与药膏,适才想起现如今脸上还缠着绷带呢,样子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丁喜已经坐在她的身边,拿起了药膏,随即给江月夜换药。

邓定侯当然也跟着溜了出来,也在叹气,道:“实在凶得要命。”丁喜熟练的拆下江月夜脸上的绷带,道:“你见过这么凶的老太婆没有?”邓定侯道:“没有。”

丁喜叹气道:“我也没有见过第二个。”江月夜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下如此狠手。

邓定侯道:“你真的怕她?”

“假的。”丁喜用手指去了些药膏,轻轻的在伤口上涂抹。动作虽然轻,但还是让江月夜疼得“嘶”,倒抽一口气。丁喜涂抹的动作,更加缓慢、轻柔。

邓定侯不禁大笑,道:“看来,她也不像你的真祖母。”

丁喜道:“她不是。”他的眼睛依旧望着江月夜,好像她的脸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江月夜望着他聚精会神的模样,愣愣地出神。

邓定侯道:“是你……”

丁喜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我没有饭吃的时候,只有她给我饭吃;我没有衣服穿的时候,只有她给我衣服穿;有时候我挨了揍,受了伤,只要我想起她,心里就不会太难受。”

邓定侯道:“因为你知道只要到这里来,她就一定会照顾你。”

丁喜点点头,望着江月夜的脸,似乎很满意,接过江月夜递过来的面纱,伸手替她围上。他微笑道:“只可惜她年纪稍大了几岁,否则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不过……”

气息轻轻吐在江月夜的脖颈,江月夜只感觉到一阵酥软,忍不住想要发出声。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那声扼杀在嘴里,脸颊绯红,人却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脑海里一片混乱,她实在想不出来,为何自己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之前亲吻他的时候,也没这样,难道一个不小心,玩脱了?

思及此,她愣在了当场,全然没听见丁喜到底说了啥。不过什么,他说了什么?

望见丁喜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江月夜只觉得这火,烧得全身滚烫滚烫,急忙别开眼,掀开帘子,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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