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2 / 2）

纪安塘把那天苏枫迎塞给他的请柬拿出来，递给乔屿。

乔屿看见请柬的时候，目光暗了暗。

关于这订婚典礼他从未关心，但显然苏枫迎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这张请柬，乔屿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因为苏枫迎不敢把请柬拿给乔屿询问意见，生怕乔屿说不用了。

纪安塘刚给出去一套杯子做贿赂，此刻大胆许多。

他说：“苏枫迎给我的。”

他顿了顿，问道：“我要去吗？”

乔屿放下杯子，把请柬打开看了看，又折好放进信封里。他没有把请柬还给纪安塘，只是放在自己的面前。

乔屿找话题可比纪安塘高明多了。

他与纪安塘聊起纪安塘在国外学习的时候，纪安塘便给他讲起了佛罗伦萨的美景以及自己学到的许多东西，他做的装置艺术们……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

阿悄带着乔熙兮下来的时候，纪安塘正说到自己在纽约学习的时候，说得正起劲。

她看了看会客室，玻璃门内两个男人端坐两端，一个讲得很认真，一个听得很认真。

乔熙兮纹身的时候因为痛忍不住哭了一会，此刻眼睛有些红红的，她拉了拉阿悄的衣角，指了指乔屿。

“那是我哥哥，帅吧！”

阿悄逗她：“你哥哥和老板哪个更帅？”

初中女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审美系统。

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从感情上来说，我肯定觉得我哥哥帅，但是要是我自己选，我会选老板，老板酷一点！还会纹身！我哥太冰了，会被冻死的。”

阿悄看了看乔熙兮嘴里很冰的哥哥，此刻眼神不是挺温柔的嘛？

她耸了耸肩，敲敲会客室的门。

“两位先生，勇敢的乔小朋友已经纹好了！”

乔屿看见站在外面的乔熙兮，对她点了点头。

“我走了。”

他和纪安塘道别。

纪安塘的故事还没讲完，突然被打断，心里有些说不明的失落。

他站起来，要出去送送乔熙兮。

就看见乔屿站起来的时候，拿起了那张请柬。

男人出门时，轻轻弯腰把请柬放进了会客室空荡荡的垃圾桶内。

乔屿的声音飘进纪安塘的耳朵里。

他说：“你不必来。”

纪安塘迈开的脚步顿住了。他有些错愕，才反应过来乔屿是在回答他一开始的提问。

外面乔屿已经和阿悄道完谢，询问了价格，并且给她转了钱。

纪安塘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请柬，后知后觉地跟上去。

乔屿拉着乔熙兮，摸了摸女孩的头。

“和老板说再见。”

“帅哥老板，再见啦！下次来找你玩！”乔熙兮看起来依旧恢复了八成活力。

纪安塘与她告别，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黏在乔屿的身上。

看着乔屿的车从工作室门前开走，他还是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阿悄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你在演什么，《目送》吗？”

纪安塘被她吓了一跳，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关你什么事。”

阿悄贱笑：“噢哟，说准了哦，肯定是老情人！”

纪安塘捏了捏指骨。

不能算老情人……只能算是，有旧的故人。

他把阿悄送出门，回到会客室里，把请柬捡起来。

乔屿这个举动和这句话……他看了看桌子上没有来得及打包好送给乔屿的杯子，眸光暗了暗。

——

乔屿开着车，身边乔熙兮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这次的纹身经历。

可乔屿的脑海里被纪安塘出国那几年丰富精彩，自己不曾参与的生活塞得满满的，根本无心回应妹妹的各种问题。

无论是在佛罗伦萨街头画画，喂鸽子的纪安塘，还是在纽约和伙伴一起搞装置艺术的纪安塘……都听起来十分快乐鲜活，听起来那样让人神往。

乔屿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

如果当年回应纪安塘，纪安塘可能就会和他一起陷进他脚下这淤泥里，哪里会这样快乐又自在地活在他喜欢的世界。

至于那场订婚典礼。

他敲了敲方向盘。

因为不会如期举行，所以宾客自然也不必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