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殉（2 / 2）

丈夫抬头看着惨白的月亮，从裤子里掏出一根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了几次才点燃。

他徐徐吐了一串烟圈，看着它们被风吹散。

“楠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开口轻轻说道。

“我是山里出来的穷小子，来城里打工，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比我一个男人都彪。”他回忆起以往的岁月，竟像个大男孩一般吃吃笑起来：“把吐我唾沫的那个老板骂的呀……真是太不给面子了哈哈哈。”

“楠楠，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太好看了，我要娶她。”

“楠楠，我知道你父母一直很反对我们的感情，可你还是坚持和我在一起。”

“和那么没有出息的我。”

“所以啊……我就想着，我用尽了一辈子的幸运遇见了你，那我也只能用一辈子的努力来回报这份感情。”

“其实你不能生育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关系，我有你就足够了，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而且我们也有钱了不是？只要你能快乐，我什么都愿意买给你。”

丈夫叙说的时候，身旁的妻子呼吸声渐渐变得微不可闻，紧接着她的身躯突然颤抖了两下，男人惊喜地转头看向妻子，只是那惊喜在眼眸里一瞬即逝，变成了无尽的绝望。

他轻轻捧起妻子的脸，像捧着稀世珍宝。

尽管她一脸狰狞地向自己嘶吼着，完全不记得他的模样。

铁栏杆被挣的“哗哗”作响，丈夫充耳不闻，看向妻子已经缩成一个黑点的瞳孔，仍旧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般喃喃诉说着。

“其实我跟那个女秘书真的什么也没有，你总是怀疑我我心里也很难过。”

“楠楠，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我们能过一辈子，等老的时候你去跳广场舞，我还负责给你拿包，给你拍照。”

“你问我咱俩谁会先死，我说你，因为我不忍心让你忍受一个人孤独的日子。”

“可是楠楠啊……我现在……后悔了啊……”

男人说着笑着，眉眼弯弯，泪眼婆娑。

他缓缓抱了上去，把嘴靠在妻子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妻子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烟头掉在地上，溅出了些许火花，随即迅速暗了下去。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