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丢出去的枪不是泼出去的水,付家嫁女儿,向西南眼瞧着远处火光逐渐有了冲天的气势,在车内磨蹭了半天,还是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捡枪。
他把枪丢的比较远,天又黑,打着手机手电筒在灌丛中找了好一阵。付家留在家中的大多都是女眷,付家旁支格外重男轻女,哪怕是本家的付窕婚礼,小一辈的女孩也不被允许参与宴会。
向西南一时觉得她们有些可怜,更觉得父亲狡诈。历来用女人来威胁的都不什么君子,虽说成王败寇,用计谋只要取胜都能名垂青史。可名垂青史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叫史官用尽华丽辞藻塑造他们光辉伟大的形象。他的弟弟居然没有一点异议,甚至觉得过了这村没这店。
都流着向家的血,父亲抛弃母亲,弟弟欺骗妻子,他向西南也好不到哪去。
古人诚不欺我,一家家长是个渣男,小辈也善良不到哪里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向西南找到枪,拿纸巾擦了擦沾着泥土的枪柄。他这枪其实只装了一发子弹,他来就不为杀人而来。身后传来脚步声,皮鞋踩着枯树枝发出轻微的脆响,向西南正打算回头说什么,冰凉直接贴住他的后脑勺。
范围不大不小,一个枪口的样子。
向西南愣了一下,左手指尖突然开始发麻,从小拇指开始逐渐扩散到拇指,能清晰地感觉到麻感侵占后的凉意。
耳边是火焰烧灼,木质材料发干的崩裂声,像极了他当初中一个魔法学院休息室中温暖的壁炉发出的声音。他轻轻闭上眼,由那本书改变的电影场景在他眼前像胶片播放一般,定格成一幕幕。
他还有这个心情来回忆电影。
向西南蹲在地上,这个姿势其实有点像逃犯被警察逮捕。他枪中没有一颗子弹,扣动扳机也只能听到其中零件互相摩擦的脆响。
他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何安排他来这里,也似乎隐约找到了一些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事情。
青年极其镇静的问道,“第一次见面的车祸。雇佣你的人其实是我父亲。”
男人发出一声极轻的气声,向西南听不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鄙夷的嘲讽。
“我母亲是你们下手做掉的吗?”向西南叹息,又用肯定的语气讲。
“我母亲是你们杀死的。”
“不是我。”
“是谁?”
“我这个位置的上一个主人。”
这个时候向西南也改不了他不分场合说胡话的毛病,“子承父业?”
季觎没再回答他,向西南整个人紧绷着,没一会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疲劳从腰部爬上脊背。
司昂告诉过他,季觎这个人是忽然冒出来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家族企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从别人手上夺走什么。上一个和父亲有合作关系杀死母亲的人,是当初站在季觎这个位置上的前主人。听他的语气不像是什么有感情联系,港内黑吃黑很多,这位置多半来的不光彩。
反正命被人抓在手上,向西南自觉自己逃不过,便求饶道:“我有点蹲麻了,我能坐下吗?”
“你也可以坐回车里。”季觎体贴道。
向少爷还看过一个韩剧,男主角把女主角锁在车里浇上汽油活活把高挑靓妹烧死。
“车里闷……”向少爷弱小可怜又无助。
季觎简直绷不住要笑出来,刚刚向西南还雄赳赳开枪下令,现在倒是装得比谁都怂。跟之前第一次住在他家中,嚷着讲向家老大老二秘密的一模一样。本以为出道工作,年龄渐长也够能让他做出一点改变。
他其实不知道这位少爷的犯怂从娘胎里带出来,现代的科技还没强到改变基因。
玄幻小说里的逆天改命根本就不是改命,娘胎里带出来的运气和实力就跟丑小鸭似的,在鸡窝里跟一群**鸡崽瞎混,长大了还是一只昂头高唱征服油光水滑的大白鹅。
向家大家长不光杀他妈,还要杀他。
向西南琢磨了下问,“我爸有跟你提过我到底是谁儿子吗?”
季觎摇头,“没有。”
连亲儿子都杀的,大结局通常都能揭露你爸不是你亲爸,你妈可能是你亲妈。
但也不一定。
向西南奇了怪,“我刚刚跟你做完事,你穿上裤子不认人也犯不着这么快吧。你拿的这把枪还是我白天给你塞的,小学课文《吃水不忘挖井人》学过吗?”
他没等到回复,可能是季觎看他死到临头还话痨,不想搭理他。
时间被一点点磨过去,向西南逐渐也没了吐槽的心情,情绪从稳定到慌张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不知道季觎到底在等什么,是在等付家结束还是再等父亲的消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