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你不会忘了那天了吧？就是下着大雨我俩都被淋湿的那天，还一起在门口保安室躲雨了！”陈落见夏言风不答话，有点不满的重复道：“那可是咱俩认识的第一天你竟然不记得了？”

夏言风打断他，“我当然记得。从那天开始我被你奴役的生活就开始了。”他轻轻笑了笑，“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想到那一天的事。”

陈落没去在意他话里的“也”字，自顾自地说：“才没有呢。那天还不是我请你吃的饭！我还开玩笑让你叫我哥来着，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还不快谢谢陈落哥哥赏饭给你吃？”他挽住夏言风的胳膊，“所以你刚刚一说那句话，我就觉得很熟悉。”

夏言风不露痕迹地把胳膊从陈落怀里抽出来，顺势理了理陈落微微皱起的领口。 “走吧陈落哥哥，这次我请你。”

二人吃得心满意足后，又在附近的风情街转了转。陈落买了只常青藤样式的发卡，准备回家的时候送给母亲。夏言风看他若有所思，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秦阿姨最近还好吧？”

“就那样吧，老样子，每天都努力活得体面，但其实都是虚假繁荣，只要我爸长时间不出现，她还是会情绪不定。”

夏言风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你多担待了。”

“没什么，都习惯了。叔叔呢，最近又到哪旅游去了？”

“他啊，去北欧了吧，好像说是要去挪威等待极光。”

“真好，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每天都想快点退休，在家钓钓鱼逗逗鸟什么的。”

夏言风还真想象不出来陈落老干部做派的样子，“你能过得了那种生活？我看你就算退休了，也得是端着保温杯去泡吧的那种老头。”

“哈哈，去你的。”

相比起陈落对夏言风的知无不言，夏言风却很少对陈落提及自己的家庭。陈落只大概知道他是和父亲一起长大的，姐姐被母亲带走几乎不再联络。

陈落的父母关系已经够叫人闹心，他更不必把自己微不足道的烦心事拿到陈落面前诉苦。

夏言风在第一次去陈落家的时候，陈落就告诉他，自己的母亲并非父亲的正房。陈落当时就是用了“正房”这个词。

陈落说，“我爸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来我和我妈这里。反正除了我他还有两个儿子，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我没怪过他，要是没有他，我也没有这么好的生活环境。但是我妈妈不行，她总把我爸当成她的天，甚至到现在还做着入主陈家大宅的美梦...如果我爸太长时间不回我家，我妈妈就会变得有点可怕。”

当时夏言风只顾着消化这句信息量过大的话，却忘记了追问一句，是怎么个可怕法。

夏言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这件事觉得陈落有点傻。聪明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家里这本难念的经毫不避讳地讲给刚认识还不算久的同学？

夏言风懵懵懂懂地对自己说，我一定要保护好他啊，他太单纯了。

*

除去早上飞机上的那场小插曲，陈落今天心情其实很好。大概是逃离了那个熟悉到压抑的城市，总会有一种漂浮在美梦里的兴奋感。不光是整个人，一颗心都变得轻了起来，在胸腔里起伏不定，连带着陈落的脚步和语调都有着难得的轻快。

陈落喜欢大海，每次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一波波袭来又褪去，听着潮汐规律的拍岸声，他都能发上一天的呆。不管身后还有多少难题，海边就是他的避难所。只不过他生活的城市很难见到海，大学毕业后，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躲在海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