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原来是我无药可医（2 / 2）

刘冰这时恰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她从家里带了一堆盛天凌的日用品，分类消毒洗净耗费她不少功夫。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种事儿了，在家里一般都是盛怀森有空的时候帮盛天凌洗洗刷刷。

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刘冰咦了一声，问道：“小森还没回来呢？”

“是啊，我一来就问呢，天凌也不说。”小姑姑叹了口气，“我还真想他。多少年没见了。”

“小森回来了？”剩下几人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天。”眼见洗手池水快满了，刘冰关上门又回去洗毛巾。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来陪陪他哥哥呀，不知道哥哥住院了呀……”大姑姑语气有些不满。

“是啊，这孩子去哪了？”大姑父也说。

“都快七点半了。”小姑夫看了眼手表：“小森在家也没什么忙的吧，是不是去朋友家了？”

“天凌，你刚刚说去找人就是去找小森？”大表哥恍然大悟，“你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不就行了，外面那么冷，你还是别出去了。小森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知道关心人……”

小姑姑翻了个白眼，抱起女儿不再说话。

“我也想小森哥哥。”一直不说话的女儿抬起小脑袋，试探性地看了一眼盛天凌，见他没注意到自己，才飞快地小声嘟囔：“我想小森哥哥抱我。”从小她见到盛怀森就喜欢往他怀里钻，可是十次有九次都会被盛天凌扯开，剩下那一次盛怀森会将她抱在怀里，喂她吃特别甜的糖。

“我这不正打着呢吗！”盛天凌气愤地扫视一屋子的人，刚刚小姑父的话令他有些不高兴，“吵什么吵！轮不着你们来管教他！”

就在此时，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盛天凌低头看了眼，立刻跑了出去。

大姑姑连忙推着大表哥，“快去把衣服送给他，别让他乱跑，一会还得做检查。”

大表哥拿起衣服追了出去。

大表哥没能走到盛天凌身边，因为那个电话只打了十秒钟不到，盛天凌就背对着他将手机猛地往墙上一磕。

“砰！”

被震裂的屏幕发出一声闷响，接着由墙壁砸向地面，盛天凌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去。

“天凌！”

大表哥刚在身后追了两步，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间或夹杂着清脆刺耳的碰撞声，像是重物摔到地上后又滚了几遭。大表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往声音来源跑去。

台阶上，粗喘凌乱的气息响彻小小的拐角，盛天凌微弯着腰，双手抵在膝盖上，血从指缝一滴滴落下，他却置若罔闻似的，一心只想着往下走。

大表哥被他这副样子吓个半死，慌慌张张地堵在他前面拦着他，“怎么了？他不回来是吗？你别急，我马上让舅舅给他打电话！”

“让开。”盛天凌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拨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他两腿发软，浑身冰冷，没走两步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耳边响起大表哥焦急的呼喊，可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睁大眼茫然地看着向他奔来的人影，心里却在想，原来盛怀森也会有伤害他的一天啊。

他一直攥在手里的，永远对他言听计从的男孩，原来，轻而易举便能让他品尝到伤心的滋味。

“你怎么样？摔着哪儿了？能听见我说话吗，醒醒，醒醒……”旁边的声音忽远忽近，渐渐从他耳边淡去，“妈！小姨！快来……”

在陷入黑暗前的那一刻，跟盛怀森有关的一切如卸了闸的洪水般在他脑中反复冲刷，他在因大脑混沌而产生的幻觉中懵懵懂懂地明白：自始至终，只有他才是万劫不复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