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谈笑倾心（1 / 2）

当天晚上，万小姐跟着毛狐与寒神离开了松葛园，万员外甚至都没来相送，只派管家带了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一盆热不起来的水，多说无益。面对父亲的决绝，万小姐只能最后重重一叩首，她跪在万员外的房门外，亲手写下了辞别信——养育之恩心铭记，今生未报来世还，但求老父心结开，天涯一处祈寿福。

从松葛园出来，一直到出了帝国府的城门，万寒之神一句话没说，倒是毛狐一路上和万小姐絮絮叨叨了很多，要说它不紧张才怪，只是看着万小姐还没能送离别的伤感中恢复过来，它想安慰，认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毕竟万小姐也是因为它才和家人分开的。

“你还好吗？饿不饿啊？或者要喝点水吗？”

起初它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万小姐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并抱以淡淡的微笑。

“哦，那……那你看看路边的花草，长得很可爱的。”

毛狐指着远处一片漆黑，发现自己的提议很笨，也只能傻傻的笑一笑了。

“你说得对，虽然现在看不太清，但是在这样的好时节里，它们一定是美艳动人的。”

万小姐紧了紧怀中的包袱，步伐似乎不那么沉重了。

“对啊，春日里最是好风光，我曾经见过一种植物……”

毛狐顺着万小姐的话讲起了它曾经的所见所闻，这一开口竟是滔滔不绝，万小姐听得认真，好几次都捂着嘴偷笑。

见到如此景象，走在一旁的万寒之神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若真是让他们三个一路沉寂的走下去，料想首先要憋坏的肯定是毛狐了。

出了城，前往万世山的路就多了，不论从哪个方向走，最终都能到，但是为了照顾万小姐，寒神选择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径，只是会有些绕，他们走了三天才到。

万世山下零星的村落中，人来去自由，有的愿意固守寒屋，平淡过活；有的愿意外出闯荡，争强跃高，因此总会留下几间无人居住的房子。

当他们到了山脚下，寒神让毛狐带着万小姐观山景，自己则先行一步在空屋之中选了一个足够宽敞的现场“改造”，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原本寒酸的破屋便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漏风漏雨的地方被修补齐全，屋内层层的灰尘也飞而不见，该有的桌椅杯碗也一应俱全，就是房屋架构比较古旧，太过崭新也说不过去，毕竟他和毛狐的人设只是两个山野乡民。

万小姐站在大山脚下，张开双臂深呼吸，山间的新鲜空气流窜在她的周身，连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这里的空气真好，集天地之灵气，感自然之神奇，能把阴霾一扫而空。”

万小姐看见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鲜有的红色翅膀在空中飞舞，她欣喜地追着蝴蝶跑，蝴蝶在空中绕一圈，她便跟着绕圈，被风带起的裙摆飞扬，在毛狐眼中，万小姐是在跟着蝴蝶翩翩起舞，一颦一笑都是至善至美的，真真比天上的仙子还要有灵气。

“你喜欢蝴蝶吗？往山里面走，还有很多……”

毛狐正欲为万小姐推荐山中更多的景致，却见万小姐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方才她追逐的那只红蝶停在了花间，万小姐正想去抓它呢。她动作轻静，生怕扰了红蝶的专注，玉指逐渐的靠近，靠近，在经过了足够的忍耐之后，猛地发力，万小姐终于是捉得了那只鲜红的蝴蝶，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捏着蝴蝶跑到毛狐跟前给它看。

“小二公子你看，我抓到了，多漂亮的一只蝴蝶啊~”

“嗯，很好看，那、那山里还有更多好看的，我带你去啊。”

毛狐指着万世山中，它在山中盘踞多年，对山中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好呀。”

说罢万小姐松开捏蝶的手，红蝶扑腾了几下翅膀之后远飞而去。

“哎，你怎么把它放了？”毛狐不解。

“我只是觉得新奇漂亮，想近距离看看这只红色的蝴蝶，但是它也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有属于它自己的生活，它天生就该在这广阔的天地之中飞舞，我怎么可能将它圈住呢？”万小姐笑着拉起毛狐的手，“走吧，去山中看更多美丽的景色吧。”

这还是毛狐第一次被人的双手所握，万小姐的手温包裹在毛狐冰凉的手上，如同寒冬腊月适时的一盆炭火，会让它有所依赖。

“发什么愣啊？走啊~”

万小姐拉着毛狐小跑，毛狐点了点头，欢声笑语充斥在寂静的山间，惊得山中鸟兽一阵动荡。

万寒之神坐在房子里喝了一壶的苦茶，一直到天黑，月出云层。他仰观天象，距离月亮最近的一颗星忽明忽暗，他算了算时间，此次人间一行已过七八日，他们能停留的时日不长了。黑影由鬼差带回地府之后，地府会向天界通报，既然此次是来巡查，他们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若再无限期的留在人世，只会扰乱人间的秩序，生出诸多祸端。待月前的这颗星彻底黯淡下去的时候，便是他们离去的日子了。

毛狐和万小姐在万世山上玩了一整日，披星戴月的回到房子里，见寒神端坐在正北的椅子上，方才还嘻嘻哈哈，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们怎么了？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回到家就闭口不言了？”

寒神正想再给自己倒杯茶，不料茶壶已空，万小姐是个明白人，见状赶忙上前拿走了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