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怕定心（2 / 2）

“……那你突然间冒出来，我没心理准备，当然会被吓到……”毛狐委屈巴巴地说，“我回来看你不在，来回的找你喊你，你都不回应我。”

“哦？你有喊我吗？”

“当、当然有！”

毛狐故作镇定，把眼睛睁的大大的，那神情不容怀疑，寒神愈发觉得它这个小模样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脸。

“好，是我不该悄无声息的出现，好了吧。”寒神拉着毛狐坐下问它，“摔疼了吗，我给你上点药可好？”

毛狐一听要上药频频摆手摇头：“没事没事的，我现在不疼了，这点小疼早就过去了。”

“真的吗？那刚才大呼小叫的……”寒神打趣也是点到即止，转而问，“月宫娘娘那里事情都办完了？”

“啊，没呢……”

一提到月宫之事，毛狐的神经就立马绷紧了，生怕寒神大人发现什么异样来。

“那你怎么就回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觉得自己离开的时间略长，回来看看。”

“这才过了几日啊，你就想家了？”寒神悠悠的斟了两盏茶，“是不是渡化的不顺利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毛狐接过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它借着茶杯的杯身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寒神看。

“神仙可都是会算的，你将来修成正果，也能和我一样。”

寒神也端起一杯茶，和毛狐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之后将茶一饮而尽。

“本来是好好的，只是中途那女怨魂从悬塔之中跑了出来，白白浪费了之前的努力。”

毛狐默默吐出一口气，它将怨魂跟它说的故事也一并跟寒神说了，只是跳过了它被掐着脖子的事情，一来是说起来也确实是太丢脸，二来也是不想让寒神担心。

万寒之神一字不落的听完了，毛狐给他讲的所谓“故事”在他听来就如同将往事又在脑海中演了一遍，千头万绪无处藏，只等钻心避血色。

“所以，你相信她的故事吗？”

“我相信……”毛狐答得很慢，“唔，我相信她拥有一段这样的感情，从她的眼泪中我感觉得到，她没有欺骗，只是……她将爱的人当成了我，可我完全没有印象，你说我该不该相信这个呢？”

它又把问题推还给了寒神。

“既然没有印象，又何必自寻烦恼，属于你的你忘不掉，不属于你的迟早也会消失。”

寒神从来不会替毛狐去做任何决定，他只是告诉它一些直白的道理，这些道理毛狐是否能听进去，是否能收为己用，不在他的掌控中。

“说的也是啊，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阿寒你在身边一直照顾我，陪着我，我也陪着你，跟你一起修行，已是无忧无虑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毛狐故作轻松的想一笑了之，可就在它松气的一刹那，心中堵得慌。若说这世间还有谁在乎它，莫过于万寒之神这一个存在了，还有什么话不能与他说呢？

“可是……”毛狐咬着下唇凝眉纠结，“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去帮那个万小姐，我和她也是灵鬼殊途吧，但偏偏她给我的感觉就和别的怨魂不一样，仿佛打上了烙印……我也会怕，怕落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怕给你招来祸端。我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其实我……”

“不用说，我都明白。”

寒神没等毛狐把话说完，突然就把它搂入了怀中，这是他自认为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毛狐亦觉得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抚平了它慌乱的心跳，融化了它的一滴泪。

“你明白了什么……”

“小家伙，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把你认为该做的都做完，不要给自己心中留下一丝遗憾，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包袱，我会做你的后盾，出了事有我扛着呢，不怕。”

万寒之神抚着它的背，一字一句温柔有加，这“不怕”二字足以当做是它的定心丸了。

“我只是想做些好事，月宫娘娘说了，渡化是善举，可以得善缘，积功德，我想给你求更多的善。”

“给我求善，难道你不给自己积累吗？”

“给你就是给我，一样的嘛……”

毛狐吸着鼻子笑，明明刚才还想哭来着。

“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寒神最后为它整了整衣襟，回想当初从四神之柱中拎它回来的时候还一点不懂事，如今都有使命感了，果然是成熟了许多。

“快去做你的大善事吧，相信这位万小姐一定能摆脱苦海，找到下一世的幸福，我也相信你会做出对你好的选择。”

“那我去了，我不会留很久的，你就在听息阁里等我就好了。”

毛狐重新打起精神，带着千眠香和寒神挥别。虽然它没有将拿香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寒神在它走后立刻拉开放香的尾柜，发现里面放置了两个用萝卜雕刻而成的立像——一个衣带飘飘的仙人带着一个顽皮的狐尾小童，小童的嘴还给雕歪了。

“谢谢你。”

万寒之神对着萝卜立像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将尾柜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