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意去教坊，除夕千金时（2 / 2）

“这就是家的温暖。”

言缠雪心中的家，那个能称为家的地方，是他每日在外奔波后归来的向往，是他的期待，而这份期待他也希望旸曦能够拥有。

“爹爹，我喜欢~”

“你喜欢就最好不过了。”言缠雪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和的眼神中带有浓稠的不舍，“记住，在外面不管遇到了多大的挫折与伤痛，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归处，你不是一无所有，即使你觉得失去了全世界，你还有我。”

“爹爹……过新年，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嘛……”

旸曦很是禁不住煽情的话，眼圈不争气的发红，他扑进言缠雪的怀中，想要再好好感受一些他熟悉的温暖，并且拼尽心力的要记住。

除夕各院门上都挂上了新红的大灯笼，贴上了由言澈亲笔题写的春联，再依着每个人的喜好贴上各式各样的窗花。年夜饭全家齐聚一堂，这一年算是人到的最齐的一次，言澈心上欢喜，多喝了几杯，却忘了这酒烈性过大，一时头晕，言之姚便扶着他先行休息去了。常姨娘一看老爷都休息了，她多少又吃了些，也就回房了，走前还不忘叮嘱言呈可玩够了就回去跟她守岁去。

这一桌子的好菜，旸曦才不想浪费，举着筷子不停地夹菜吃，言呈可在席间和旸曦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吃得多，旸曦手短没优势，他想吃什么言呈可就故意夹走，气的小家伙要让言缠雪给他报仇：“爹爹，叔父故意不让我吃饭，我想吃什么他就抢走了，我都吃不饱。”

言缠雪轻轻用筷子敲打了一下言呈可的手臂说：“你怎么还和小孩子抢食吃。”

“那是因为，我和他口味相似，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吧？”

言呈可坏笑着趁旸曦听他说话的间隙又从他筷子间夹走了一片肉，特别美味的嚼了起来，小旸曦“哼”了一声，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要赶紧吃饱了好和爹爹守岁呢。

言呈可吃到后面明明已经很撑了，可筷子依旧没有放下，直到最后受不住跑出去大吐一通，言缠雪跟在他身后拍着他的背，好让他身上好受一些。

“你今日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没如此失态，一顿年夜饭而已，旸曦怎么都吃不过你，抢什么呀？”

“我这不是好久没和大哥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吗……”言呈可忍者这股难受劲儿强笑道，“我高兴，替大哥你高兴，能娶到连家小姐这么好的姑娘，让我有个这么好的嫂子。到时候你婚宴上我也要好好吃一场，为你撑场面不是吗。”

“我这场面有没有的无所谓，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不行！”言呈可的说话声突然放大，还一把推开了言缠雪，“兄长你的婚宴，那场面必须要大，必须的……即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连小姐着想。女人一辈子就一场喜宴，那一日她定是那绽放的最美的花。兄长，弟弟我在此提前祝贺你迎娶美人归，恭喜恭喜了……”

言呈可说着说着双腿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他醉了。

“爹爹，叔父他怎么躺在地上睡着了，地上凉得很，会得风寒的。”

旸曦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跑出来看。

“看见了吧，这就是吃得太多的下场。”

言缠雪托着言呈可的身体起来，要带他回自己的院子。

“哦，我、我已经吃饱了，不吃了。”旸曦看着言呈可的模样，不禁一阵好笑，“叔父也是笨笨。”

当晚，言呈可躺在故玉兰院里昏昏大睡，而言缠雪和旸曦一夜未眠，两个人看了一夜的烟花炮竹。

烟花绽放为最美，可最美不过一瞬间，旸曦觉得自己和爹爹相处的日子就像这烟花的寿命一般短暂，他还没过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像这样度过。

过了年，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言缠雪迎亲的那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千里红毯铺，万里红绸飘，此次婚事的场面非常盛大，皇帝还亲自从宫里派了人送礼，沿街的百姓都身着红色的喜服一起祝贺，热闹极了。

言缠雪一早就去迎接新娘子，旸曦也换上了新衣跟着言呈可混在人群中在门口等着，大家都想一睹新娘子的姿态，言呈可递给旸曦一个花篮，里面装着新鲜采摘的花瓣，等新娘子来了，就把花瓣撒出去。吉时一到，言缠雪骑着马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串车马，连家准备了好多的嫁妆，那华丽鼎红的轿子中就坐着连姝。到了大门口，作为新郎的言缠雪踢轿门，迎新娘，连姝从轿子中下来的那一瞬，旸曦手里抓着花瓣用力的撒了出去，言缠雪没想到旸曦会当小花童，花瓣如雨飘落，带着旸曦的笑从他的心上划过。

“爹爹，祝你幸福。”

旸曦笑中含泪，他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这个词所表达的含义是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的一种状态，是世间的一种美好，只要是好的，他都想要爹爹拥有。

当天晚上，旸曦就拿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要离开言家去教坊了，他跟言缠雪说的是在其大婚后的第二日走，言缠雪说要亲自送他去的，可是他实际上是当天晚上就走的，跟言缠雪说假话也是为了不想因为分别而伤感，他怕自己走不掉。

言之姚早已备好了马车，他和夏一会陪着旸曦过去，等他安顿好再回来。旸曦最后又看了一眼故玉兰院的方向，那里承载着他所有的念想：“爹爹，旸曦之所以要走，是因为害怕……因为最害怕孤单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