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言连诚悔过，知爱已生根（2 / 2）

“弟弟妹妹和我的缘分不够……没能生出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来承受。”连姝回答得很诚恳，当年她被言缠雪教训了一通之后，情绪失控而导致滑胎，又因后面调理不当，使她的身体损耗过大，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旸曦一想到那未能出生的孩子，联系到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与那孩子相比，已是有天大的福气了，“如果没有我，那孩子就可以……”

“别胡说，和旸曦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胡思乱想。”

连姝打断了旸曦的话，他是多么纯善的一个孩子，她不愿意看到这孩子再有什么闪失。

“旸曦，你们怎么会到这个小地方上来，这么多年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兄长呢？”

言呈可问及家中变故，旸曦看了看松溪，他此时不便说过多的话，可这个事情又是一个一时半刻也说不完的事儿，只能靠松溪帮他表达了。

于是松溪替旸曦将这言家这么些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包括旸曦自己的事情，还有杨家的旧案，而杨家当年的事情，言呈可是知道的。

“你……你竟然是杨子休的儿子？”

言呈可不禁感叹造化弄人，旸曦从这口吻中听出了一些隐情，不禁请求：“还望叔父跟我……讲讲……”

“哎，杨氏一族和我们言家并没有过节，兄长还曾和杨子休，就是你的生父是同窗好友，杨子休还来家中小住过，所以我见过他，也是一表人才，和兄长不相上下。你说的杨家的那个宝贝……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有多金贵，能让皇帝日思夜想。”

言呈可提到宝贝的时候，旸曦还下意识的找寻了一下玉铭灯，松溪已经替他收好了，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要么只能说皇帝是真的昏庸……要么就是父亲的决断过于决绝。”

“爷爷……？”旸曦不禁睁大了双眼，“是爷爷下令要杀？”

“兄长当年年纪轻轻就统领风刺，作为为言家扫清障碍的先锋，他必须冷漠无情，严格遵令，哪怕是要他去杀好友一家。”

“难道……他只有这一条选择吗？”

旸曦不相信，言缠雪那么有本事，难道就想不出一个拒绝的办法吗？

“他没有，兄长从小是在父亲的棍棒之下长大的，因为给予厚望，所以从来都是严苛不已；相反我完全是放养式的，父亲并不苛求我有什么成就，偶尔风刺有行动，我能参加就跟着去，我体谅兄长所做的一切。”

“这么说……叔父当年也跟着一起去杨家了吗……？”

“去了……但是兄长并没有让我动手……而他只是派人进了杨家，我和他从始至终都在杨家门口看着这一场祸事从起到落……你当我是为兄长开脱也罢，我这么说可能是很不好，我知道，这并不能洗清言家的罪孽，但事实就是如此，要真较真的说，兄长根本没有杀你生父……”

旸曦听了这话一言不发，他现在的思绪相当混乱，甚至连记忆也没有理清，但是言呈可的话多少为他带来了一丝活气，哪怕这只是他内心深处最隐晦的私心。

“你若是生气，若是想报仇，不如都冲我来，我替兄长担了这仇恨，横竖都是我该受的。”

言呈可自知罪责不轻，今日也算豁出去了，但是却让连姝听得心惊胆战，她紧紧握住言呈可的手，这辈子她与言呈可相依为命，若是言呈可死了，她也绝不苟活。

“叔父……言重了……我如今想回家了……我就是很没出息……”

旸曦忍不住把头埋在了松溪的怀中轻轻抽泣，听了这么多，两个家族的人都各执一词，他经历了如此多的惊心动魄，已经再也不想管什么世家仇怨，只想按照自己的真情实感来选择——十八年来的养育，十八年来的呵护与疼爱，难道还不如别人口中寥寥几句“身世之谜”来的重要吗？

不，他所有的爱，都已经在言缠雪身边扎了根，想拔掉，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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