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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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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很美呢。」

那个人连说出这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带着满足的微笑,手缓缓的从哭泣的脸庞滑下。

那个时候的他理应是没有回头的,十束多多良闭上眼之前,草薙出云蹲下身捡起老式照相机,随着德累斯顿石板的消失,这一段回忆渐渐变得陈旧起来,连同那些没有情衷的悲伤,正因为做不到像八田美咲那样小孩子般的痛哭,正因为不能视故人离开为成长的一部分,草薙明白了周防选择沉默的理由。

这是十束自己的抉择,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

──他睁开眼了,只是一瞬间的恍神,梦因为真实而残酷,一不注意,斟酒的角度不对,液体从杯缘满溢出来,而熟客轻轻搅拌着另一杯特调,将淡金色的发丝自然的拨弄到耳后。

「最近一直这样吗?」淡岛世理问道。

粉色的指甲漫不经心刮着酒杯,她望向站立在吧台的草薙,工作以外,不再绷起严肃的脸,多少参杂着一点担忧,说起来也奇怪,若有似无对立的两个组织,scepter4副长却是吠舞罗深夜中的常客,草薙一开始不免胆战心惊,但是适应身分上的切割后,他也渐渐能把对方当作是友人。

真的只是友人吗?

当初真的没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单单想要留住一个顾客?

像淡岛这样独立自主又美丽的女性,到哪里都可以获得异性的欣赏与青睐吧?

对于食物有异常的偏好,换个角度来想,也挺可爱的不是吗?

──这个城市的王已深眠,能够小酌一杯的程度还是有的。

草薙摇摇头,他说:「已经很久都没有想到他们了。」

「他们……是指前任赤之王和三把手十束多多良吗?」淡岛微微迟疑。

她喝了一口蓝月,紫罗兰的芬芳扩散开来,醺醉的感觉从晕眩开始,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已经到了自己的酒量边缘,不禁用手扶住额,草薙温和的笑声从耳旁传来:「看来小世理,今天有些放纵呢。」

「你也不是没注意到吧?」淡岛无奈的回道:「真是的,明明工作好不容易处理完毕,好不容易想放松一下……」

「带着宿醉上班可不好。」草薙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转身走像较远处的层柜旁,半翻找半咕哝道:「我记得是在这里……找到了,来点蜂蜜水?」

「我可没见过哪个酒吧还附赠醒酒的?」

闻言,草薙笑了笑,「特别服务喔,对于小世理这样的常客还有要有点不一样的。」

「油嘴滑舌的男人。」

说完,淡岛也忍不住轻笑起来,淡妆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抚媚,她的指尖越来越近,触碰到的时候,草薙微微一顿,然后递上了蜂蜜水,手却不着痕迹的收回了。

「对了,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对方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草薙自然没有机会多解释什么,他想了想,说了一个最保守的答案,「大概会一直在都在这里吧?」

「虽然生意被那群混小子搞得一直都不景气,但总该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回来的。」语毕,草薙看见对方皱眉,才发现淡岛误会了,连忙补充:「不是有手好闲,大家都找到工作了,吠舞罗是偶尔聚一聚的地方。」

「那个啊……其实小世理一直觉得吠舞罗是黑帮集团吧?」

淡岛一顿,她有些困扰的点点头,「难道不是吗?身为氏族的时候也一直是和黑手党在打斗吧?」

「那是因为尊那家伙太招人怨了。」草薙干笑,「回过头来,大家就变成空有气势的一群傻子了。」

「没想过和平解决的方法吗?」淡岛问道。

她握紧了玻璃杯,深吸了一口气,「我其实……一直都在想,虽然知道没有立场,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可是要是再多考虑一下,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前赤之王是不是就可避免被室长……」

「那是他想要的结局。」草薙直言,将酒杯襬回橱柜的手却些微的颤抖,垂下眼,「谁知道没有锁的王能够撑多久呢?」

「有时候,我会想……」草薙点起了烟,动作不怎么流畅,「尊没有要求我最后了结他,已经是最温柔的事了。」

只是知道,现在的淡岛不应该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那不是足以和外人分担的忧伤,尼古丁的味道压抑下来快要满溢出来的东西,草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尊和十束留下来的,又或许是他自己想要他们留下来的。

笑容在无关紧要的场合逐渐扩大,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完全消失无踪,现在隐隐约约,还感觉到身体里也许有两个人,一个还在哭,可是那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出来了。

「那家伙大概没想过那么多吧?因为总是一根筋啊。」

拿他没办法的语气,要说是宠溺或是温柔也不为过,但更多的是……寂寞吧?

淡岛的眼睛微动,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不能开口,开口了也许会有更多的一起消失,因为以她的角度,她的人生是不可能去真正体会草薙经历过什么,就算是自己的王宗像礼司提出了想要由她来动手,在达摩克利斯之剑坠毁以前,一切都没有实感,最终,青之王没有赋予如前代给scepter4长达十年的孤寂。

「真对不起呀。」草薙笑了,他拿起酒杯对着淡岛的蜂蜜水,「不管有没有料想过,尊实在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看在他也是没办法的份上,原谅他吧。」

没办法吗?世界上总是有一堆无解的答案,硬着头皮还是找不出未来,只能待到时间到属归零的时候,产生无端的悔恨。

酒杯和淡岛快要饮尽的蜂蜜水轻轻一碰,草薙透过摇晃的液体,看着这个女人,也许就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发展出别的希望的时候,彼此都很脆弱,又不得不背负着一切走下去,要是有个人能一起承担……不、只要静静听他说,甚至是只要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一个人实在是──

你能为她付出生命吗?

能做到像对待曾经的故人那样,毫无保留吗?

那个人的尸体被烧成灰烬,血液被装在耳环里。

彷佛身前存在的痕迹,都随着死亡的这一刻一起落幕。

你有办法忘记他们吗?

草薙微笑,他说:「真的晚了,为了明天……你该回家了。」

如同叹息一般,男人的语气中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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