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你叫猴子送我们去？还不如我直接跳下去比较快！」

「蛤？美咲你这个笨蛋，就算是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宣言就拦住你啊，等等，你还真的要跳？推什麽门啊！」伏见猿比古话还没说完，就睁大眼睛，他一把抓住了跟机舱门把奋斗的八田美咲，而女孩抓住安全带，静静凝视着一场闹剧发生，像是隔着萤幕在看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打闹。

终于，她叹了一口气。

「美咲就是因为像现在老是摇来摇去，我才会累得不想飞。」

「蛤？所以是我的错吗？」八田推开伏见靠过来的脸，急急忙忙指着无人看守的遥控杆，「不是这隻死猴子一直挡在前面，所以才过不去吗？」

「会让你们过去才有鬼。」

伏见感觉机身一正跄踉，他摆正了自己的路程，不再纠缠八田，冷哼一声，「草薙出云都愿意去送死了，给我乖乖承接别人的心意活下去啊。」

「蛤？说的那麽无情，草薙先生又没亏待过你吧？」

不，已经是很严重侵犯领地的行为了，好吗？伏见瞪向八田，眼神流连在对方空荡荡的脖子，这是一件在自然不过的事，那条项鍊被扯坏了，就在自己的口袋裡，却永远找不到调侃对方弄丢的机会，伏见知道八田不会再戴上去了。

「啧，给我有点自觉…… 」

要愤怒也没有时间，只觉得有很厚重的无力感在呼吸中扩散，伏见知道他现在计较的东西搞不好都是冰山一角，放过自己很难，但放过八田更不可能，「你们现在过去，只会被捲入王权爆发裡面，死也不冥目。 」

「只要在发生之前，阻止草薙哥不就行了？」

对于八田天真的发言，伏见只想当场掐住对方的脖子，激动询问为什麽可以天然到这种地步，他抓住遥控杆，将直升机驾驶到离达摩克利斯之剑略远的位置，即使座舱上有一个能够及时止损的赤之王，还是在八田不满的注视下，离开了危险区域。

「死猴子，你又怎麽了？算了，安娜也休息够了吧？我们赶快去草薙哥——」

「你为什麽觉得自己可以阻止他？」

伏见问，一无所知的人明明是对方，反而是八田摆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似乎在疑惑自己的问题有什麽建设性，搞什麽鬼？有问题的人是你吧？

他吸了一口气，没办法忍下来就是没办法，不发一语看着对方两个人神情款款达成悲剧，开什麽玩笑？自己死都要把八田已经落入深渊的思维给拽回来，然而，他始终不愿意思考更深入的答案，只在对方想开口之前，嘲讽道：「先不说其他以后的事情，那个人想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不是都已经没有了吗？」

周防尊、十束多多良，还有需要忧心忡忡的小辈，吠舞罗的成员都在失去前代之王的过程中，不由分说得成长起来了，坚强到足以去面对一切未知的艰难，而草薙出云现在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将石板、这个他们看来不可计算的风险，给抢先去除掉，说真的，就算在scepter4的例行调查会议中，都没有如此两全的方法。

但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啊，誰都知道的吧？以一个王的性命，去换世界的百年和平这种事情，稳赚不赔。

旁敲侧击对八田如石頭般頑固的腦袋，一點都不起效用。

他踹了一下脚下，惹来伏见的蔑视，还有咕哝着「美咲以为你在哪裡呀要是故障坠机你要赔给我什麽」之类的话，连安娜都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八田佯装咳了咳，然后说：「需要草薙哥活下去根本不需要理由啊！要理由的话，就是吠舞罗都要他活下去啊！」

「对吧？安娜！」

伴随伏见的咋舌，女孩用力点点头，她抓紧了自己的裙襬，「我不想要死……也不想要出云死。」

「那美咲就要因为你们的任性，然后去死吗？」

终于等到了，这种尖酸刻薄的提问时机，伏见瞪着年幼的赤之王，「先不说你到底为什麽把病人从医院带出来，来阻止草薙出云这种事情，就算带上整个吠舞罗都办不到吧？」

「怎麽会办不到？」八田叫嚣着，「草薙哥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以为能一走了之吗？」

说着说着，他下意识咬住唇，忍住疼痛，不行抓住胸，最不可以察觉到的人就在眼前，而伏见听见自己的答语之后，反而鑽研起了另一个漏洞，「你和那个人还有联络？」

他的肩膀被禁锢住了，泛红的脖子呼吸急喘起来，伏见的视线就紧盯住自己的错愕，问道：「他在逃走之后还传讯息给你？」

「我也有收到讯息，但不是说对不起。」安娜说：「用美咲的号码传过来的。」

不小心说熘嘴了，还被另外一个同伴直接揭漏开来，八田头皮发麻的望着伏见阴沉到不行的表情，硬是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这、这是吠舞罗的事情，你就不要太……」

「不是关于你的事情，美咲以为我想管吗？」伏见冷笑。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反问，八田脑袋一片空白，伏见并没有八田想像之中的歇斯底里，意识到什麽之后，还是尽可能的表现出在乎，捅破窗纸之后，这个人像是不会再受到伤害的一股劲追过来，在八田已经无法选择对方的情况下。

到底为什麽要这样？他问不出口，不能听到答案，即使那是自己曾经很想要的东西。

「收到讯息之后，更清楚了不是吗？草薙出云都已经道别了，现在自作多情要拯救他的人是你们吧？」

「那是什麽鬼道别？」八田吼道：「就算他当面说，我也只会一拳揍过去啊！」

见状，伏见冷不防回了一句话，「你以为你还有力气做这种事吗？」

他缓缓放开了八田的身体，「美咲连我都没办法挣脱，不是吗？」

残忍的发现接踵而至，那比伏见一刀刺向自己的时候还要胆战心惊，对方啧了一声，笨拙的转移话题，八田没有听到冷淡的嗓子有起伏，只看见赤红的剑身，在他们秉持的全然不同观点争论时，又缓缓落下碎屑，天空的阴霾使直升机发出了紧急降落警告，伏见闭上嘴，不想跟八田多废话了。

他要驾驶机身远离学园岛，刚有这个意图就被对方拦下来了。

八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搞错方向了。」

为什麽美咲你要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我？这种讓你落入地狱的忙，我难道会帮吗？

任病人为所欲为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伏见打开对方的手，直直驾驶着遥控杆迴转，片刻之间，八田猛然扑向自己，大喊道：「安娜！你能直接用力量让飞机转回去嗎？」

女孩颔首，但她没有如八田所说的去做。

盯着伏见不可置信的面容，她微微向前倾，视线又落在八田身上了，问道：「美咲，真的想要那麽做吗？」

「这不是废话吗？草薙哥就要——」

「又是这样吗？为『王』献出性命？」伏见被对方抓破了领口，焦黑伤疤随着裂开的嘴角痛了起来，八田收回拳头，让对方抹去自己的血迹，那张嘴还是吐不出象牙，「他可不是周防尊，也不是安娜。就因为给你力量了，所以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