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他们曾在一张床上交缠过。

退下墨镜后，閉上的眼睛更显朦胧，八田美咲想，也许草薙没有看清楚对象是谁，又不能否认对方正确叫出自己的名字，唇齿是温热的，一切譬如昨日死，今日生得冷，安娜那带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吠舞罗来，草薙离开的时候，来不及带走什麽，而如今他回来......不，八田其实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带对方回来。

「王权者的身体会受到电波和压力的影响，出现不适。要尽量保时意识，这样才会成功。」

「美咲，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安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出云不会对你有防备的，到时候他要是不愿意收回圣域的话，你就想个方法，让出云失去意识就行了。」

「让草薙哥失去意识？」

女孩点点头，抓住他的手，「美咲才可以做到。」

「王对王之间......不可能毫无芥蒂，就算我们再亲近也一样。但你是出云的氏族，他相信你。」

相信我？也是有这样的说法的啊。

要是真的相信我，会把人打晕，自己离开吗？八田有些无语，不过，到他报仇的时刻了，恐怕草薙后颈一痛、双眼发黑昏过去之前，都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动的手吧？

环住对方身体，探了探鼻息，八田的脸蹭过对方的头髮，意外的柔软，跟草薙顽固的本质不一样，他望向天空，阴霾绵绵，灰白色的漩涡之上，达摩克利斯之剑像是一幅不完整的赤色拼图，随风而逝，彷彿可以听见威斯曼不可置信的惊呼。

该先去找谁算帐呢？

他背着对方搭上伏见的直升机，平坂道反拖着一道血痕，隔着一道玻璃窗看向他们，安娜接听了宗像的对讲机，草薙靠在自己肩膀上，而透过后照镜，八田看见伏见皱着眉，啧了一声，一不留神，对方就开口了，「美咲，有好好遵守诺言啊。」

「我答应你了呀，又不是立刻会死的事情。」他压下胸口的窒闷，硬是勾起嘴角。

伏见一如既往地不领情，「不找到别的方法，你还是会死。」

「会有的吧？没有的话，猿比古你......」

伏见瞪了他一眼，「终于连谎都不肯说了吗？」

要是嘴边没有颤抖，可能就信以为真了。

八田有时候懒得去想，又不得不逼自己去面对这个人，他老是搞不懂到底是谁有恃无恐，仗着另外一方绝对无法离开，所以予取予求死，曾经以为是自己在维繫这段关係，事到如今，走钢丝的人却变成了伏见，八田觉得自己没有无动于衷，只是他想不到答案，对方的问题化为无解之前，他们之间就彻底破了局。

将死了一个个国王，像十束抱怨的棋盘一样从容，他们拿着自己的棋子在下对方的人生，不明不白的时候就选择交付一切，面目全非后，才发现游戏从来不是如此，回想起来，旧事伤痛接踵而来，果然没错，伏见从来不会带给人全然的快乐，你总需要拿自己的什麽东西去换。

可是，他已经没有什麽可以给伏见了。

「......猴子，你又怎麽了？」

明明刚刚还有点温柔的。八田回忆着自己要下飞机前，被对方揽腰抱住，力道紧到像是要把情绪通通嵌入自己的骨肉之中，他听见伏见某一部份在悲鸣，却无法开口安慰。

伏见挑眉，然而，下个话题更让八田头痛欲裂。

「美咲现在抱着其他人，怎麽可能会给你好脸色？」

「别逼我在飞机上揍驾驶！你到底有什麽毛病啊？草薙哥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老实回答我。」

闻言，八田一愣，「什麽？」

他整个人已经很烦躁了，没想到对方更甚，伏见阴沉下脸，「话说，这种事也不是应该要我问啊，你自己有点感觉吧？」

「蛤？」

「装傻过头就是蠢蛋了，美咲。」伏见冷哼，「为什麽这傢伙唯独跟你说了对不起？」

「我、我怎麽会知道啊？」

伏见瞥了他一眼，认定心虚似的，「连安娜草薙出云都没有道歉，为什麽跟你道歉了？」

「就说我不知道了啊，醒来再问不就好了？在意这种事根本没——」

「不是因为牵连你，在他的计画中美咲很明显是安全的。」伏见不等他说完，就擅自分析起来，「如果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其他事......」他拉长了语句，瞄见八田肩膀一抖，自己心也着起伏。

不会错的，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事，果然那天晚上......啧，光是想到这裡，就已经不愉快到极点了，所以说美咲看起来不生气也不害羞，到底算是站哪一边的？

还是根本不介意？给我介意呀，最好以后离肇事者越远越好，你的烂好心已经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