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 / 2）

「我刚刚说不准道歉了吧？听见就照做。」草薙不顾八田的挣扎、掐住对方的双颊，「你这家夥真的有『在这里』吗？」

「可是草薙哥你被我影响，所以才——」

「谁会被一个小鬼煽动就想要上对方？要是我没有意愿的话，什么都不会做的。」

手指轻轻勾着下颚，八田凶狠眼神正湿漉漉地望过来，活像只被抛弃却不得要领的小狗，他忍不住扬言，「你再这样，我更不爽下去，会直接强压喔。」

「总之连开口都不要——明明做错的人不是你。」

没有人做错。要说的话，是这段感情错了。

因为怀中的人可以成为别人的救赎，所以草薙在深渊里也想要向对方伸出手，想要忘记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活下去，为此选择了像是太阳的人，两条死命在沙漠中挣扎的鱼，相濡以沫无法活下去，为什么八田不能在自己心里重要到超过一切呢？

这样他就会勇气、去留下对方了吧？草薙想。

发洩似的咬住怀中人的咽喉，草薙的指尖想掐进骨肉里，动作粗暴的不可思议。

八田被吓了一跳，还是不敢挣扎，他怕那些呼之欲出的「答案」，喜欢.....为什么不能在单纯的时候，就修成正果？

偏偏要等自己发现一点端倪，才如同割下血脉一样、渐渐展露开来，破碎的那副黑色镜框、还留在家中的抽屉里，中学时的十字项鍊、成对的被丢在地下室，只有一人捡起来了，无论如何，赤色火焰没有觉悟，他烧不到关于伏见猿比古的任何东西——

「因为我想看见你的笑容，所有有趣的事情都想跟你一起做。」

「一定让他们目瞪口呆。猿比古，要是和你一起的话，感觉世界都能够占领。」

原来自己没有忘记，八田想。他扬起脖子，任草薙叼起一块嫩肉，细细舔舐着。

那时被对方贯穿后，他看见的天花板，也是如此空虚吧？

脑海里该浮现的人，这次没有不小心叫出来，虽然草薙的慾望已经在他的腿间缓和，深埋进无处可去的地方，他缓缓抱住对方的头。

这一次不是献祭了，八田只意识到，至少现在他的王还需要自己。

到头来，他还是只会以这种方式去喜欢别人而已，连自身都不知道、让双颊发红的情绪该如何命名，想要好好珍惜、像是宝物一样闪闪发着光，又在某一刻猛然点醒自己，全部落为尘埃。

伏见「背叛」的那一刻，喜欢被喜欢的人亲手杀死了。

这一次当刽子手的人，轮到自己？

现在讲出来一切就结束了，必须结束才可以，既然已经意识到了，为什么不愿意回应伏见的告白，为什么不愿意让宗像去承担死亡，为什么会有罪恶感，即使吠舞罗没有自己还是可以正常运转，但某个人不是，他得消除对方的感情，就像消除自己的一样，因为不可以让伏见更痛苦了，罪魁祸首就算反省也没有用，还不如把一切打破吧。

反正，猿比古你上一次有好好找到立场站起来了，不是吗？

想要的是那个唯命是从、对你毫无芥蒂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八田美咲，甚至.....带着迫切渴望的心情、想要去喜欢上别人，还真的喜欢上了，那又怎么办？到头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啊。

如果「喜欢」是如此痛彻心扉的伤疤，有关、还是无关的人，都不应该继续承受。

「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你的，小八田。」草薙边说边揉着对方的头，「因为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

可是，我却在猿比古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了，「人」还在，对方看起来却是消失了。

我并不期望被美咲你以外的人理解啊，那个家夥这么说着。

「如果你现在需要一个拥抱的话，我可以给喔。」

「.....不要亲过来就好。」八田抓着对方领子，把头埋了进去。

一说完，男人的低笑散落耳际，「那小八田要不要先穿个衣服？裤子也是。」

「你呀，既然也是男人，就应该知道若隐若现比一丝不挂还要——」

「动手脱别人衣服的人，才没有资格这样说！」八田面色红起来，耳朵窜起一阵骚痒，他还维持着在草薙怀中的姿势，一动起来，又感觉对方有隐隐抬头的趋势，连忙挺直酸软到不行的腰，「等等，你不要乱来！」

「乱来的是你！不要给我扭来扭去，你以为别人是木头吗？」

闻言，八田一愣，「啊？可是，不是草薙哥说可以抱着你吗？」

「小八田，你.....到底为什么可以理直气壮？」

全身布满吻痕和瘀青、披着白衬衫，下面还什么没穿的人坐在自己怀中，就算不想硬也会硬好吗？我又没有功能障碍。

草薙没想到居然有这种蠢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亲自把别人的衣服脱下来后，居然马上就要帮对方穿上去，而且八田还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这到底是什么可爱到可恨的生物？

妈的，总有一天要把你做到腿并不拢、哀求连连，在心底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

「草薙哥，你好热喔，全身都是汗。」

八田的头蹭了蹭他，理所当然地就地趴下来，就算抱怨也不放开，让草薙不由的头痛，「闭嘴，明天想下床就别再做弄我了，你还当真我不会动你？」

嗯？为什么要露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这样无辜是要给谁看？

男人的话只能信一半，你自己也是男的，难道不知道吗？话说，原来我建立的形象有那么好吗？

在一阵内心冲突之后，草薙深吸一口气，环住对方的腰，两个人相对而眠，明明跟很多人做过，这一次却是最不安的，不断思考着八田的反应，以修正自己的侵略方式，然后发现被不知不觉攻略的人变成了自己。

稍微明白伏见的心情了，八田美咲这个人一旦认定的事物，谁都拉不回来。

对谁好的时候都好，强加价值观也是做得俐落，「不记恨」只存在于他根本不在意的人，被惦记那么久也不是故意的，就因为不是故意的，所以大概连八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原谅对方。

「果然，想来想去，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伏见。」也放过自己就好了。

草薙的出声惹得对方一愣，八田用着疑惑的眼神看过来，听说者解释起来，「要是一辈子都不原谅对方，就代表你有一辈子都想着这个人的觉悟喔。」

「不过，也是有另外一个方法，但是小八田一定做不到。」

语气一停，他的额抵住八田头轻笑，「——难不成你可以忘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