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皇帝在大堂刚帮儿子景曜整理好穿着，长公主就出来了。姐弟俩五年不见，长公主红了眼眶走近了几步，皇帝也感觉鼻子有些许的发酸。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可是他的皇姐却比当年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如从前那样红润，即使精心打扮也挡不住的些许憔悴。

“姐姐，五年不见了，你在这里过的可好？”他轻轻按了下鼻子，把一旁的景曜拉到跟前，“对了皇姐，这是我儿子景曜，那年你离京前应当是见过的。”

长公主抬手用袖口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身从身侧站着的若云手里接过一个椭圆形玉牌，上面雕着一个“安”字。她走到景曜面前蹲下，把玉牌递给他说：“曜儿都这么大了，这是姑母给你的见面礼。”

景曜没见过长公主也不知该不该接，抬头看父皇对着他点点头，伸手接过长公主的玉牌：“谢谢姑母。”

“姐姐，怎不见沈平那小子？还赖在床上未起？”皇帝看着正厅前有些许仆人经过，却未见着多年不见的侄子。

“他早起了，这个时辰应当是在自己屋外练武。”长公主一提到自家儿子，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和安他也算是争气，日日早起跟着几个师傅习武学文也未说过一个累字，只不过我倒是不希望他那么努力，他只要留在这个小县城就足够了。”说到最后，长公主的脸上还是有几分难过。

皇帝叹了口气：“如若他想离开，姐姐也是拦不住的。若有天他到了京城，也向往朝堂爵位，我也必然会给他个闲散小官做做，不如就让他回这关阳县做个县令，也算是合了姐姐的意。”

长公主低头微笑着点头：“如此，就先替和安谢谢你这个舅舅了。”

“姐姐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姐姐过得好，我回去对母后也有个交代，”皇帝说着顿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比较合适，“母后她……最近身体欠佳，常跟婉容念叨你，你若得了空闲，不如回皇宫一趟。”

长公主多年未见自家母亲，一听这话便急的站了起来：“母后怎么了？怎会身体欠佳？我们离京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会如此？母后的年纪也不应当如此啊！”

“最初你刚到关阳，还会往京城寄书信，于母后、于我们心里也算是有个安慰。可之后，书信断了，母后心里总会记挂着你跟平小子，想你们过得好不好。没过几年，母后的身子就开始变差了，再后来几乎全靠太医院用药滋补养着。我们临行前，母后特意叮嘱我给你们多带些东西过来，毕竟这小县城不比宫里，有些东西还是宫里的好，刚刚来的时候在门口已经让他们都卸下了，你若有空了去挑挑，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卖了也能换些钱财。”

“弟弟有心了，不过母后那边，我怕是无法回去了。”长公主拂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答应过驰哥，不会再带和安回京城，和安他现在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我能做的，大概只有在千里之外为母后祈福。对了，”长公主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的荷包，递给皇帝，“这是我自己做的荷包，里面有我从关阳寺求得的平安福，帮我带回去给母后。”

皇帝接过荷包，摩挲了两下， 收到腰部挂的袋子中。一旁的景曜看父皇跟姑母说话也不理他，从左边的桌上拿了几块糕点尝尝，没曾想味道还不错，暗搓搓的刚想往袖子里藏两块，就听皇帝咳了两声，吓得一回头，看到皇帝正盯着他，小心翼翼的把刚藏进袖子的糕点拿出来放回去。

长公主顺着皇帝的视线正巧看到这一幕，在一旁笑出了声：“若是喜欢，坐着吃便是了，怎还要藏着？姑母家就是自己家，想吃就吃。”

景曜听了觉得对，但皇帝还看着他，却也是不敢动手再取来吃。

长公主起身走过去把糕点递给他，转身跟皇帝说：“何故对他这么凶，曜儿也还是个孩子，孩子喜欢吃甜食也是常事，家里也不是吃不起。”

皇帝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姐姐可还记得我们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那时父皇还未登基，我们跟着表亲的哥哥姐姐们早已开始听太傅授课，他这个年纪也已不小了。”

“可现在又不是在宫里，他喜欢便让吃吧，只是不要吃太多误了午饭，”长公主伸手摸了摸景曜细软的头发，“对了，你和安哥哥这会儿应是在后院练剑呢，让若云带你去认识一下？”

景曜想了想，那个和安哥哥应是母后经常念叨的那个在自己这个年岁时，早已熟背三字经的人。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