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2 / 2）

“按往常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前些天山前布榜，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小，却是气宇轩昂。

狐狸立马趋身过去，拱手作揖道：“二位兄台所说，可是燕处峰？”

声音清脆爽朗，掷地有声。

这两个人一齐看过来，又是同时稍稍一愣，把狐狸上下打量了一番。

狐狸自以为是哪里礼数不周。

那年长的先开口道：“小公子好生俊俏，是哪里豪杰？”

狐狸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具身体。

狐狸好歹是狐狸，皮囊总归是不差的，十五六岁少年正是朝阳初升的时候，水灵的很，他又得天麓山滋补，于是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狐狸略一思索便答：“天麓山人士。”

“天麓山好山好水，果然养的人灵气。”年轻的那个笑说：“在下顾希言，清源山修士，敢问公子名号？”

狐狸心想，先前做狐狸的时候，大家靠嗅觉自然区分，根本不需要名字，也没什么人正经叫过他。现在化作了人，自然不比当年，人总归是有名字的。

鬼使神差他又想起幻境里那人的声音：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狐狸清了清嗓子，泛起笑意，：“我叫周行。”

“周行。”顾希言轻轻重复了一遍。

“清源山是什么地方？”狐狸百年来，从没出过天麓山，只是偶尔听山里的走兽提及过外面的世界。

“清源山嘛，” 顾希言一本正经道：“距此不远，大约一千九百里吧。”

“一千九百里？”狐狸不由惊叹：“还不算远？”

“哈哈哈哈，”顾希言像是料到了他这个反应：“凡人脚程，当然远。御剑飞行，一日之内便可到达。”

“你会御剑飞行？”狐狸问。

“当然啦。”顾希言指了指自己腰间佩剑，神情倨傲。

“清源山也算是修仙名家了，这位顾公子，师出清源，年少有为。”那位长者插嘴道。

顾希言闻言更高兴了些，嘴上连说：“客气客气。”

狐狸心直口快，语出惊人：“那你是神仙吗？”

一时间气氛突然凝固，顾希言本来神采飞扬的脸立马暗淡下来，他故作严肃道：“这位兄台，神仙有那么好当吗？不要说我清源山，古往今来成仙之人一只手数的过来，就连威名远扬的燕处峰，也不过十来号仙家，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这么心浮气躁的。”

狐狸闻言，心凉了一半：果然没这么好运气，原来碰上的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但他还是展眸笑道：“顾兄说的是。”

顾希言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狐狸又问：“燕处峰收徒弟是真的吗？”

顾希言又故弄玄虚说：“这燕处峰历来不外收俗家弟子，里面的修士都是各大仙门的直系子弟。最近不知为何布了一张榜，允许有心之人上山求法。我想就算进去了，也不过打打杂，不可能传授什么秘法的。也许…”

“也许什么？”狐狸追问。

“嗯，”顾希言差点说漏嘴，连忙及时打住：“这个涉及我清源山机密，你就不需要知道啦。”

狐狸从善如流，他点点头：“理解，多谢顾兄相告。只是还有一事，燕处峰的神仙们如何？他们会收徒弟吗？”

顾希言觉得这周行很是懂事听话，也就欣然解答：“外界对他们传言不少，但是虚虚实实，也没个定论。这燕处峰峰主荣观，据说是个顶厉害的神仙，早些年教过一些徒弟，现在忙于运筹帷幄，仙界人界事情那么多，怕是也没时间亲自授徒。他有个师弟，叫谢玄览，据说品貌非凡，性情孤傲，修为极高。但是无心俗世，只求做一个云游四方的散仙，倒是留下了不少传奇佳话，只是从未听说他收徒。”

“那，其它神仙呢？”狐狸锲而不舍。

“其它的都是老黄历的老黄历了，你想想，成仙之后，谁还想被俗世所累？那些早早成道的人，早就跑到六合之外去了。说句不敬的话，这荣观峰主也是可怜，摊上了谢玄览这么个师弟，什么都不管，只顾自己逍遥。嗯，再说了，成仙之人收徒讲求机缘造化，这种好事千年一遇，你就别做梦了。”顾希言叹了口气，好像真的恨铁不成钢一样。

“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狐狸下定决心：“顾兄也想去燕处峰拜师吗？”

“周小弟，我和你可不一样，很不一样”顾希言摇头说：“我是清源山弟子，去燕处峰只是修习而已，是为历练，我可是有拜帖的。”

他眨眨眼：“倒是你，想要进燕处峰的山门都不容易，自求多福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