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2 / 2）

即便如此，狐狸抓着剑，还是心里暖暖的。

谢玄览随即化出几卷剑法放在案上：“你自己挑着看。”

狐狸接过剑法，心情雀跃，笑如朗月：“多谢师父！”

虽然谢玄览说的是“你自己挑着看”，狐狸却不敢怠慢，每天鸡鸣而起，一本本的照着练习，夜间参悟，总结得失，是以修为慢慢沉淀积累，逐渐稳步提升。

日月如梭，转眼入冬。这天狐狸刚刚练剑回来，正下起小雪。

狐狸本就耐寒，练剑又最是活动筋骨，所以就算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谢玄览披着一件外袍，正静静立在窗边看雪呢。

“师父！”狐狸进得门来，负剑而立，甜甜笑道：“我这几日已经把那些剑法全都参透了。”

“恩”谢玄览应了一声。

他身着一袭素白中衣，松松垮垮裹在身上，领口处露出一小块月色般皎洁的肌肤，肩头搭着一件淡色外袍。整个人身形颀长，面色如玉，正和窗外雪景相映成趣。

狐狸看的入迷。

谢玄览一动未动，案上自动化现出七八本剑法：“若是无聊，继续练这些。”

狐狸翻了翻，走到谢玄览身侧：“师父，我不想练这些了。剑法万变不离其宗，先前那几本我已经了然于心，这些不过是换了招式套路而已，那些套路，有什么好学的。”

谢玄览闻言，不气反笑：“那你想学什么？”

狐狸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小声道：“我想学…念力铸剑。”

谢玄览这才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说：“你先铸一个我看看。”

狐狸立马汇集灵力，霎时间一柄火星四溅的红色短剑踉踉跄跄地浮在半空中。

谢玄览看着那把短剑，若有所思：“能坚持多久？”

狐狸似乎有些气息不稳：“第一次铸出来的时候事态紧急，兴许是性命攸关，所以控制的得心应手。像现在这样平常时刻，我得尽全力才能控制它，每次都不超过一炷香。”

谢玄览敲了敲他的脑袋：“稳住。”

忽然一阵白光化现，狐狸看见自己的短剑旁稳稳当当地停了一柄通身晶莹的长剑！这长剑似乎由冰霜铸成，又并非全然通透，上面似乎绕着一些云雾，倒是叫人一时无法完全看清它的样貌。

狐狸觉得，这柄剑倒是和凌霜有些神似，只不过颜色质地不同：一个是实打实的法器，另一个是灵力幻化而成。不知道师父用起来，哪一个比较强呢？

狐狸思想一抛锚，那短剑马上就若隐若现，眼看就要消失，狐狸赶紧又聚精会神起来。

只见谢玄览态度从容，缓缓脱去披着的外袍，在堂上坐着看起书来。

即使一心二用，他的长剑却非但停在半空中丝毫未动，反而灵力愈加涌动。

狐狸一边暗自赞叹，一边心里有些着急，自己怎么就做不到呢？

只听谢玄览说：“过来。”

狐狸一边稳着剑，一边乖乖的坐在谢玄览面前。

“帮为师束发。”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啊？”狐狸不敢违抗，轻手轻脚移到谢玄览身后，伸手抚上他的头发，心一直咚咚的跳。一时间他的注意力全在谢玄览身上了，这时两人靠的极近，狐狸甚至能闻到谢玄览身上淡淡的檀香。

狐狸规规矩矩的将他一些头发拢束，结成一个发髻。而后按照谢玄览平常惯用的样式化了一个簪子，将发髻牢牢稳住。然后将余发紧了紧，绕几个圈埋入发髻里面。他做的极其仔细小心，没有一丝散乱。

谢玄览：“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狐狸突然想起自己的短剑，抬头一看，却见它不但没有消失，而且正和谢玄览的长剑一样，稳稳当当浮在半空中呢。

难道控制的精髓，不在刻意，而在坐忘？

狐狸心下明了，一把从后面搂住谢玄览的脖子：“弟子明白了！机要在于无为顺任，于无意识间融剑一体，而不再于强行修习！”

他贴着谢玄览的耳朵，糯糯地说：“谢师父指点！”

谢玄览耳根有些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