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陷重围（1 / 1）

林栖之如愿以偿做了东宫詹事，尽心尽力指导起太子。大周积弊已久，推行新政迫在眉睫，他的《通十弊论》正是针对大周目前存在的十点流弊提出的。朝堂上的局势基本可以分为三派，以左仆射李固穷为首的革新派急于推行新法，急躁冒进，不顾百姓生计；保守派食古不化，要求恪守祖制，极力制新法推行。最后一派也就是以他的恩师，曾经的丞相大人现今的特进宋国公杜万回为首的中立派。

至于他自己，他虽然支持推行新政，却与那些革新派的主张不尽相同。革新派的改革之法太过于冒进，有伤民本，而他则希望推行更加渐进而温和的改革，一切以百姓为重。他素来不喜那帮人无视百姓处境强行推行新法，更看不惯保守派那些老顽固天天要以头抢地血谏乾元殿的模样，一来二去，就在朝堂上树敌不少。

算来算去，也只有和中立一派的关系还亲近些。一来中立一派多出身寒门，不喜舞弄权势勾心斗角，在朝中向来以清流自居，不偏不倚。二来他算是杜相的半个门生，杜大人虽然如今弃了相位，朝中上下还没有哪个敢站到那个执牛耳的位置上，相位空悬已久，是以文武百官仍隐隐以杜相为首，中立一派更是半数皆在杜相门下。

然而他们到底政见不合，除却少数知交好友愿意听他诉说心中抱负，偌大朝野竟再无人支持他的变法，哪怕是他的恩师也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他的仕途才刚刚起步，却已四处碰壁，深陷维谷。

林栖之走出明德殿，走在森严冰冷的宫城里，两侧重重宫阙云立，挡住了高悬的日光。他举手向太阳的方向伸去，又徒劳地收回，明明是炎热的夏季，此刻却只余满身冰凉。林栖之神思恍惚地朝外走去，不知不觉路两边景色渐异，他似乎是……迷了路。

他看着眼前不知名的废弃偏殿，神色一滞，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童音。

他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稚嫩的声音分明在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