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新宅旧居（2 / 2）

“偶尔茶楼的兄弟会过来做饭聚会，食材用具都他们自己买过来弄。”郑泽补充道。

“哦，难怪你会做饭。”沈舟笑嘻嘻地看着郑泽，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露出担忧的模样。

小兔子摸了摸桌子，还挺干净的：“你有让人定期来打扫卫生？”

郑泽点点头，他吸了口气：“记得那两盆花吗？”

沈舟仔细瞧阳台上那两盆半死不活的花，也怪冬天太冷了！他再看了看土黄色的花盆，土陶粗粝的花盆还抛了釉，釉面已经没什么光泽度了。

“是奶奶那两盆绣球花？！”沈舟问出来，都觉得自己想法太大胆。

郑泽点点头，沈舟破口而出：“怎么可能？！”

郑泽没说话，走到门口右边关闭房门的卧室，用钥匙打开房间门，掀开一层积灰的塑料膜，几件古朴陈旧的家具赫然立在眼前。

沈舟站在房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绣球花让他不可置信，那眼前房间里的旧家具，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他像是要穿越回那条破旧巷子里的老房子，回到七八岁，他们还在大方桌上扒着饭，在带抽屉的写字台上画着画，拿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洗澡，记忆不停的翻涌，排山倒海的倾轧而出。

他以为郑泽选择遗忘，是跟他一样选择的刻意回避，关于方塘里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遗忘丢弃一切的老物件。

房间很大很空，只放着一个不到一米二的老式衣柜，一张写字台，一张大方桌，还有一张方宽的矮板凳。

他们家的旧家具，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老房子里摆着的旧家具。

“你走以后，我就把奶奶最喜欢的这两盆花，搬到了舅舅的院子里，那个女人还帮我照看过一段日子，一直留着，可能已经习惯看它们年年开花。”郑泽停下来，给沈舟擦眼泪，他的小兔子太爱哭了。

他吻了他的眼睛，把他抱在怀里：“家具是舅舅走后那个暑假，我花钱给当时住在你们家房子里的住客买的，只剩下这几件家具还是完好的，跟你走的时候一样。”

那个有面镜子的三开门衣柜，沈舟小时候总是害怕看那面镜子，衣柜放在他和奶奶的卧室，他总觉得有人在镜子里盯着他，小孩子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说什么有人跟踪他，有人在跟他讲话。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沈舟克制着，身体止不住抽动。

“说什么傻话。”郑泽松开他，给他轻轻擦了眼泪，吻了吻他的眼角。

男人走到书桌面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两个铁皮的圆饼盒子，都已经生锈氧化了。

他把盒子拿出来，放到桌面上，轻轻的打开盒子盖，沈舟深深的呼吸，他闻到空气里乏旧陈腐的味道。

第一个盒子放着好些涂鸦纸和几封信，还有几本泛黄的小人书。第二个盒子里放着一些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上发条的铁皮青蛙，塑料的水枪，草编的蚂蚱，玻璃弹珠和弹弓。

他从背后抱住郑泽，他以为被忘掉的过去，忘掉过自己的男人，原来留着所有关于他们童年的佐证，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着。

幼时潦草烂漫的涂鸦，他们小时候一起画过的城堡和森林，大象和机器人，那时候他的小海哥哥也跟他一样喜欢涂涂画画，他们借着日落下山的余晖在窗户前，趴在写字台上一起写作业，一起练字画画和背课文。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玩玻璃弹珠，打水仗，被奶奶骂，被舅舅追，活蹦乱跳，肆无忌惮奔跑的两个小小身影，去捉蚂蚱逮蛐蛐儿，童年里的那些小事，巨细无遗的在脑子里涌现。

郑泽握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阿兔，那时候我都靠这些小玩意儿来提醒自己是谁，我再也没法成为小时候期许的人，不管我成为了谁，我会对你好，我会尽量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郑泽安抚着他，坦诚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沈舟想自己才是那个最没用的人，只知道哭，他应该高兴才对，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郑泽当然是他的小海哥哥，他不该有疑惑，不管他成为了谁，也再不会有人如此爱他，珍视他，他无比幸运，鲜少波折的生活里拥有最大的幸福。

他要让郑泽从此后的生活只有欢笑，去掩盖淹没曾经的苦痛，他有的幸福甜蜜感知他都要让郑泽能感觉到。

沈舟长长的呼气，要把那些所有的多虑废气都呼出，他鼓励自己：你可以给他幸福的。自己抹了把泪，很用力地笑：“哥哥，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和伴侣。”

郑泽转身把人抱在怀里，忍不住把人亲了又亲，小家伙今天很乖很配合，他把人抱起来坐在方桌上，小兔子捧着他的脸，自己低头望着他笑，两人鼻尖碰触，好多话都溺在了这亲昵里。男人被他这么甜丝丝的看着，哪受得了，把人腿分开架到自己腰上，拍了拍他屁股让他搂紧自己，男人埋进他的颈窝轻轻咬了一口，小兔子一仰脖子，看着衣柜镜子里的自己，心脏漏了一拍，又害臊起来：“哥哥。”

男人没理会他，搂着他继续亲热。小兔子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脸红心跳：“哥哥，我们回公寓好不好？”

男人抱着他就外房间外走，小兔子往下滑了一下，感觉男人那地方跃跃欲试，只好把人搂得更紧了：“哥哥，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不是你自己要来的么？”男人鲜有不依他，忍不住逗他。说着就把他往自己卧室抱，小兔子舍不得从他身上下来，只好继续撒娇：“哥哥，我冷，我饿，我们回公寓再做好不好？”

男人立刻停了动作，把人放在床上，又转身让他挂在自己背上：“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小兔子得意地傻笑，咬了咬男人的耳朵，又舔了舔：“哥哥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低头叹了口气，这小东西是真不知道自己多招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