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抽丝剥茧(1 / 2)
压抑身体里的生气、责怪、难过、艰涩、都化作一个掠夺粗暴的长吻。
他用力的亲吻他,心脏要从沈舟盈薄的胸腔里跳出来了。沈舟喘不上气,缺氧产生幻觉,好像他们还在临城,又回到三年前,他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刚毕业的研究生。
感到他的脆弱,这份脆弱让男人束手无策,全须全尾的站在沈舟面前,为了他努力变成更好的人,可他无法要求这个从小都被呵护着的孩子,塑一副盔甲,刀枪不入。
敏感的脆弱,像从小被植入他身体里的病毒,一天天长大,直到奶奶的离世,迅速在他全身扩散,他生病了,病得更加单薄易碎。
郑泽把沈舟抱起来,给他换了睡衣,又给他盖好被子:“我去给你煮碗粥,闭眼休息一会儿,好吗?”
沈舟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郑泽把他的手握着,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听话,你再不好好吃东西,我会生气。”
嘴唇在他额头轻贴,是一道让人安心的符咒,小兔子终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睡眠太轻太浅,郑泽只是轻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他又皱着眉醒来,男人把他扶起来,抱在怀里,把煮好的粥一口一口喂他:“你爸妈待会儿回来,我会告诉他们,我要带你走。”
“爸爸知道了,他让我自己好好想想。”沈舟回答了郑泽心里的疑问,关于不联系不做声的日子,果然还发生了别的事:“沈熹说我昏迷的时候,有时在叫奶奶有时在叫哥哥,”小兔子抬眼看他,又低下头看着那碗粥:“对不起。”
苍白的嘴唇因为喝了两口热粥被润得有了颜色,衬得他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和生气,惨白憔悴的脸让郑泽太心疼了:“知道道歉,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脸颊的凹陷,男人用大拇指反复略过,像在测量和思考着:“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沈舟反过手去摸郑泽的脸,他承认错了,他控制不了,他不想说混账的话,要怎么去告诉郑泽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的悔恨让他怀疑一切,怀疑自己,怀疑生命,怀疑他们的感情,他知道这不对,可他控制不住消沉和猜忌。
“奶奶走了,过世了,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不用再去想她知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宝宝,你让叔叔阿姨,让我伤心了,你知道吗?”郑泽克制着自己,他并不想讲道理,跟柔弱的病人有什么道理好讲呢?
“我真怕我留不住一个人,留不住你了,我身边的人,我的亲人,”郑泽埋在沈舟的颈窝里,他声音低沉阴郁:“包括那个女人,我都想她能多活几年。奶奶是老死,是自然规律,你却要跟着生病,你要让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啊?”又深又长的呼气后才听到他说:“我只有你了。”
沈母说的没有办法是多痛心疾首,这个病人乖巧安静,不吵不闹,可他任性胡闹的程度,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一寸寸的消磨。
男人轻轻揉着他的胃,看着他陷入梦魇中昏睡过去,他皱着眉头,男人轻轻揉开他的眉心,他在梦里能停下思考困扰他,无法解答没有答案的问题吗?
看着他入睡,在眉心轻吻,下楼准备晚餐,他对这个房子的结构和使用并不陌生,只是这里不是他和他的家,开诚布公的告诉他的父母,他要把人带走了。
不过两小时,小兔子又醒过来,坐在床上,低着头翻着相册。
听见声响,他抬头看见郑泽,对他微笑:“我没事。”
男人一身黑色装束,哪怕在厨房呆过,黑色衬衣除了领口开着,依然严丝合缝的扎在西裤里,严肃得像教官走到他面前,收起相册,放在床头,动作强势地把人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没事,我会让你没事的。”说完又亲吻他的额头,把他的脸捧在手里,温柔地注视着:“宝宝,你要乖,一会儿下楼吃饭可以吗?”
乖巧的病人再次沉默,他不愿意走出房门,他不想面对爸爸妈妈,不想自己悲伤的情绪感染到他们。
“阿姨说你把自己关了半个月了,你想自己好起来,医生也说你不用吃药也会痊愈的。”病人仍然埋着头拒绝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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