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 2(1 / 2)
听着大提琴低沉的声音,夏琚慢慢地进入了睡眠。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梦,简单得他始终看不清梦里的内容,只知道里面有夏敬行。他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直至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腥的气味,不适地睁开眼。
夏琚随即看见坐在身边的女生正捧着一个纸袋,往里面呕吐,白净的脸上满是虚汗,被沾湿的碎发贴在额上。她痛苦地吐着,简直没有功夫喘气,才抬头,很快又把整张脸扑往纸袋。
她手里的纸袋看着不空,夏琚猜想她已经吐了一会儿。虽说事不关己,可光看着她这样只顾着自己难受,丝毫没想过向他人求助的模样,夏琚忍不住心疼。他摘掉耳机,问:“你没事吧?”
女生抬头,虚弱地笑,眼神恍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用一只手抓紧纸袋的口,另一只手吃力地拆纸巾的包装。
“给我。”夏琚从她的手中拿过纸巾,拆开包装,取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感激地扬了扬嘴角,脸上掠过一丝绯红,用纸巾擦干净唇上的污秽。
坐在前排的蔡崇起身往后张望,嘀咕道:“哪里来的臭腥味?”他定睛一看,“哟,是格格吐了。”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纷纷地朝后排望。
夏琚不明所以地看向身边的女生,只见她淡漠地回视蔡崇。
可是很快,她脸上的淡漠消失不见,变得痛苦和慌张。她急急忙忙地往前排的网袋里翻找,嘴唇紧紧地抿着。
见状,夏琚从座椅前排的网袋里找出一个新的纸袋,撕开封口后敞开袋口,递给她。
她来不及看夏琚一眼,接过纸袋,又狠狠地朝纸袋里吐起来。
夏琚看她这样,恐怕要把胃酸和胆汁全吐出来了。她的手里已抓着一只满是呕吐物的纸袋,另一只手又捧了一只,极有可能在呕吐的过程中将新的那个纸袋打翻。夏琚默默地从她的手里拿过那个吐满的纸袋,将袋口拧成麻花状,起身拿往车厢中部的垃圾桶丢掉。
“呵,‘小王子’成‘小顺子’了。喂,可仔细照顾着咱们佟格格!”蔡崇打趣道,“怎么不说‘喳’?”
夏琚从头到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虽知他在拿自己开玩笑,可看也不看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夏琚见到那个女生已经缓过气,正擦嘴巴,便问:“你带晕车药了吗?”
她吃力地笑了笑,声音虚弱:“忘了。”
“你怎么什么都能忘?”夏琚想起上回她既忘钱又忘公交卡,随口说罢,从书包里找出晕车药,取了网袋里的矿泉水,一并交给她,“袋子给我。”见她忸怩,夏琚索性直接把袋子从她的手里拿走了。
纸袋里装着呕吐物,夏琚才拿到手上,立即厌恶地皱眉。
她犹豫了一会儿,花了一些力气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服下晕车药。
夏琚想起书包里有一包咸话梅,取出后问:“你带这个了吗?”光看她的表情,夏琚已经知道答案,遂将话梅给她。
“谢谢。”她轻声说,把药和水还给他。
夏琚只接了药,道:“水你留着吧。”
她闻之困窘,忙又说:“袋子给我吧。”
夏琚觉得这装了呕吐物的袋子递来递去的,十分恶心,道:“丢了吧,再找一个新的。”话毕,他像刚才那样把纸袋处理掉。
重新回到座位上,夏琚发现她拿着已经打开包装的话梅,对自己欲言又止,说:“你留着吧,我不晕车。”
“谢谢。”她收下话梅,人也寂静、沉默了。
夏琚正琢磨着怎么给她再弄一个纸袋,以防她待会儿又吐了,一个坐在后排的同学已给他递了两个纸袋,拘谨地解释:“给她的。”
“哦,好。”夏琚意外地接受这份好意,“谢谢。”
“谢谢。”她也回头说。
夏琚把纸袋全放在她前方座椅的网袋里,重新戴上耳机。
音乐在耳机里响起前,他听见她说:“我是(5)班的佟弗念,你呢?”
夏琚不想与她认识,刚才帮忙只是因为他正巧坐在这个位置上。听到问题,他犹豫片刻,道:“(7)班的夏琚。”
佟弗念了然地点头,嘴角勾出的微笑像一朵沾了雪片的梅,轻声道:“谢谢你。”
夏琚摇头表示不必在意,音乐已经在耳机里响起。
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载着高一新生的大巴车终于陆续抵达军训的军营。学生们一个个大包小包,还没有机会安放,已经被组织起来,在军营的操场上集合。
绝大部分学生第一次来到军营,心中既兴奋又好奇,又在严肃的气氛当中不敢喧闹。晌午时分,烈日炎炎,学生们在太阳下列队,苦不堪言。但这只是军训的开始。
夏琚已然饿了,头顶被太阳晒得发烫,脸也被晒得发痒。他和同学们一起在队伍中听取校长和军中领导的发言,夏日的蝉鸣格外响亮,仿佛能够掩盖领导们铿锵有力的鼓舞声。
他们发言的过程中,站在后排的老师直用手帕抹汗,全体人都在经受烈日的炙烤,但流程必须有序地进行。
好不容易,宣讲誓师大会结束了,学生们得以前往食堂吃饭。
不少学生和夏琚一样,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但紧接着阮淳熙与一名教官朝他们班级的队伍走来。
教官英姿挺拔,步伐坚定,来到同学们的面前立即敬了一个军礼,表情严肃地向众人作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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