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陛……陛下，您要喝水吗？”秋芜捧着一杯醒酒茶试着问。

安玉楼声音闷闷的：“秋芜，不必记我的恩情，你是个好姑娘，但是不欠我的，自己活着最重要。”

“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不要拦了……总要有这一遭的。”

秋芜给安玉楼磕头，把身子压的很低，快要埋进地缝里。

秋芜不具有一切伤害性，她是白炜的亲妹，因为从小过的苦日子，继母苛刻，长兄白炜离家出走从军，只剩下小小的秋芜，所以秋芜老实，胆小，不够聪明，但是有一点，能敏锐感知人心。幼年时代的困苦让她珍惜每一份善意，这也是崔白鹿把秋芜放在天子身边的原因。

安玉楼很感激秋芜，若是没有那一跪，这个晚上也就半推半就从了，可是心里总是很难受，像是漏风进来，呼呼作响，也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

现在局势很明朗，安玉楼只是依附于崔白鹿的蜉蝣，只有讨好他才能苟且求全，而又有这样好的机会。

可是如果被崔白鹿发现，秋芜会死无葬身之地。

安玉楼害怕任何死亡，三岁的时候，已故的国师为他批过命，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亲友，孤苦一生。所以先帝极其不喜欢他，也纵容着一个蒋贵妃为难嫡长子和元后。

因为身边人的死亡，安玉楼总会被指责，仿佛该死的是他，安玉楼但凡想起死这个字都会不寒而栗。

打断这一切的军情居然是江都王暴毙。

沈括和江都王正在胶着，没想到江都王这样轻易死了，一时间都有些懵，八百里加急送消息到相王府问崔白鹿。

陈信芳也没有想到这么突然，崔白鹿问：“江都王怎么死的？”

“据说是多年服散的缘故，最后死于马上风。”

崔白鹿嗤笑，不置一词。

服散说来是个风雅事，百年前多少风流名士哪个不是好服散，善清谈。不仅被世家大族推崇，还被百姓皇室追捧。五石散这种东西乃是用炼丹炉练出来的延寿养生散，服用之后浑身发热，飘飘欲仙，仿佛功名利禄都不在眼前，让人流连忘返，所以价比黄金。可谁又不知道这是一味毒药，摧人心智，害人机理。可笑的那些自以为世家大族抱着这种东西不放，最后还不是死在这我上面。

“那江都王死后，几个王子明争暗斗，此时江都王宫内正是一片混乱，沈括将军的意思是趁机拿下。”

“此时正是春汛，沈括的兵士不善水战，先不要慌，我听闻江都王几个儿子都不成器，某有一计……”陈信芳笑眯眯地说道。

“哦？”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江都王想要利用崔白鹿和安玉楼之间的嫌隙做文章，如今江都这样乱，不如用同样的计策让他们四分五裂，然后各个击破来的容易。

崔白鹿下令让沈括静观其变，果然不出一个月，江都王的五个儿子先是各自为政，最后自相残杀，剩了一个病弱的老三活下来，把沈括和大军迎进了江都城。

江南的问题解决了，安玉楼心里不是滋味，这势力此消彼长，崔白鹿怕是更加肆无忌惮。

而沈括凯旋归来，同时压着这位江都王三儿子安博雅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