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她一边推销一边说：“没零钱的同学转支付宝，没零钱又没带手机的下次再给就好啦~”

这样转完了一圈回来，卖掉了大半的生煎，最后剩下二十个。她正打算继续去隔壁班再推销一圈，结果晚自习上课了，物理老师走进教室，在讲台前坐下，开始批改上次的物理作业。

钱薇玥只得放弃，打算自己量力而行，独自面对这甜蜜的负担。这时温南轻轻拍了她的背，从下面传了一张纸条和十块钱纸币过来。

纸条上写着：班长，我要十个生煎包。

钱薇玥看完纸条，拿笔也写上了一句话，算好生煎放进外带盒里，纸条加外带盒一起偷偷从下面递给了温南。

温南接过东西，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开业酬宾，买十送二，给你12个！

温南看完，嘴角弯了弯，眼睛也笑起来。其实他不是特别饿，只是觉得反正钱薇玥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吃完二十个生煎包，才想帮她分担一半。

他瞄了一眼老师，见老师正皱着眉专心批改作业，就低头偷偷尝了一个。生煎还没凉透，汁香肉嫩，的确好吃，怪不得班长心心念念。

温南想了想，把外卖盒悄悄塞给余一扬，低声说：“余哥，今天的菜你不是不喜欢吗，生煎给你吃吧，还没凉呢。”

今晚余一扬在食堂点的菜，不只有放蒜的糖醋排骨，其他两样也不怎样，所以少吃了几口，没想到被温南记着了。

外卖盒里放着十一个生煎包，拿在手里还有些温热，余一扬笑说：“谢了，但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温南轻声说：“没事啊，你吃不完的我吃。”

余一扬看着眼前的温南，眼里的笑意变深：“那好。”

还没尝，余一扬已经觉得这生煎一定不错。

两人偷偷摸摸地在晚自习上吃完了生煎。幸好味道不大，否则就算讲台前的物理老师因为远而没闻见，那么下课来找温南的老林也该闻到了。

老林来找温南跟她去办公室，不是为了谈别的，就是问问他来五班的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表达一下对新同学的关心。

温南是很适应的。

因为温南发现，实验班的同学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使经常被其他班级的老师当作努力学习的举例对象，但其实大家同龄而相似，不因为是学霸就失去了那些相同的特质。

会抱怨教辅太厚，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也会在下课看手机聊闲天，会在馋嘴的时候偷偷在教室点外卖，也会在这个最好的年纪里情窦初开谈起恋爱。

如果硬要说的话，最大的不同在于，坐在这间教室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寸，少了其他人身上的那种匆匆忙忙。

常会有同学为了能够完整的解完某道题而留在晚自习下课后的教室，也没有人会为了在铃响时分第一个冲向食堂而早早停下手里的事。

这间教室里的日光灯不比其他教室的更亮，但最早被点亮，最晚被熄灭。日复一日。

离温南最近的观察对象是余一扬。余一扬最烦的科目是英语和语文，即使这样，也从不以此为借口而抄袭作业。余一扬偶尔开小差，偶尔看手机，可他知道这个度在哪儿，知道他自己能浪费的那些时间只能是他浪费的起的那一小部分。

也正因如此，五班的老师们并不对学生们施加更多的压力。他们甚至比其他的老师更信任学生，更纵容学生，对于所有不算过分的违纪，全都假装没看见。

温南告诉老林，自己在五班各方面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老林欣慰道：“那样就好，如果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老林又和温南聊了聊几位老师不同的上课习惯方面的事，末了还不忘夸奖温南优秀的期末成绩。

温南回教室时，余一扬关心道：“老林怎么会叫你去办公室‘喝茶’？”

“嗯，只是问我适不适应新班级。”说着，温南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包装可爱的糖。

温南自己拿了一颗，伸手把另一颗给余一扬，“林老师给的。”

“……”

“嘿，她请我‘喝茶’，怎么就从没给我过糖？”

“可能她今天心情比较好吧。”温南笑了笑，又说：“这种糖我以前买过。在橡皮糖里的数一数二的好吃。”

“你喜欢吃橡皮糖？ ”余一扬听出了话里含着的意思。

“嗯。”

余一扬从温南的掌心拿过糖，撕开包装，里面躺着一颗小熊糖：“温南，我发现，你简直是个矛盾体，既有下棋这种老年爱好，口味又很……”

温南心领神会地接道：“幼稚？”

余一扬笑道：“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温南抿唇笑，倒没有一点儿不开心的样子，把自己那颗糖放回口袋，继续看起之前没写完的题目。

余一扬吃了那颗造型可爱的糖，发现竟然是薄荷味的。余一扬意外地觉得幼稚的橡皮糖其实也很不错。立场非常不坚定的余一扬本人，决定收回对它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