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这话太过直白，祁笒却没有在意。他能够想象到，这一日过去，会有多少人找上陶粒。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陶粒是该累的，毕竟他选择当了出头鸟，将一番不知真假的话公诸于世。

祁笒微笑：“我想知道的我自会去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陶粒显然是不信的，但是他依旧谦虚有礼地把祁笒请进了房间，并为后者倒了一杯茶。

祁笒看着低垂眉眼的陶粒，少年白皙的手指握着木杯，抿着嘴唇，眼睛认真地看着茶壶。

少年做事很认真，哪怕是简单倒个茶也是认真的。祁笒抬眼看少年的面容，分明认真至极，表情又仿佛变得极淡极淡。

祁笒觉得有一丝怪异。初见陶粒，少年也是认真得不行，却又刻板无趣。此时的陶粒，显然有了些不同。

祁笒说不出来陶粒此时有了些什么不同。

“师尊之死，我的确是难受的。但师尊既然是自杀，作为弟子，我也只能尊崇师尊意愿了。”陶粒将茶推到祁笒面前，缓缓坐下，口中诉说的是循规蹈矩地对师尊的服从，暗里却是透露丝丝委屈。

少年此时的表现让他微微诧异，果然一面之缘并不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陶粒的刻板下，明显藏着少年人的狡黠。

“是啊，秦沧这人真的是个很不负责的前辈。”祁笒转了转茶杯，道，“你失去父母，遇到秦沧时，想来是觉得自己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吧？这个不负责的大叔前辈总是不负责地给人希望。”

陶粒惨淡一笑，是啊，他曾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归宿，可是秦沧死了。

“可是啊，小陶粒，庄憺师姐没有醒过来，你说的话没人认证。”祁笒冷冷地盯着陶粒，“你知道吗？”

陶粒没有回话。

祁笒蹙眉死死地盯着陶粒，少年的苦笑缓缓收起来，表情逐渐变得迷茫，他忽然抬头，左顾右盼一番，仿佛是大梦初醒一样。

陶粒轻轻敲了下脑袋，缓缓回答：“可是，我记得，的确是有人这样告诉我的呀！”

少年的语气全是困惑，祁笒却突然觉得，陶粒似乎瞬间把自己的狡黠统统藏起来了。

祁笒站起身，安抚般地摸摸陶粒的头顶，问：“你可知道沧叔为什么又开始使用夜交藤了？”

祁笒知道秦沧一开始使用夜交藤的大概原因，秦族发生了一场灾难，秦沧的父母亦死于灾难。

这场灾难或许不是毁灭性的，却绝对是可怕的。据说秦沧险些道心不稳，故而之后许久都在使用夜交藤安神。

但是这药材在秦沧认识祁笒后的第二年就停用了，秦沧的道心坚韧之极，有大能曾赞其道心至坚，必成大器。

陶粒挠了挠头，又眨眨眼，不大确定地说：“我若没有记错，师尊在见过一个故人后，就开始用夜交藤了。”

“故人？你确定？拜访秦沧的人总是那么多，你如何记住的？”

“是的，那位故人很奇怪。”陶粒语气极不确定，他像是在努力抓住什么重点。

忽然，陶粒睁大眼睛，说道，“那位故人的眼睛，是烟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