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阮冕被这种类似自己妈妈责怪自己不吃饭的语气问到，有点心虚，“我不饿。”

付乾觉得自己不该管这些，但话就莫名冒出口，“我请你吃冰了，你请我吃饭，现在就走吧。”

阮冕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点点头。

五分钟后，阮冕穿着小黄鸭拖鞋跟在付乾身后往学校的小吃街方向走去，小黄鸭咯吱咯吱地响了一路。

晚上八点，正是小吃街人潮高峰期，到处都是人挤人，而小巷又窄，阮冕被挤丢了好几次，付乾实在不耐烦了，掀起自己的衣摆，让阮冕抓在手里，这才没被人群分散。

付乾在前面走着，阮冕在后面慢慢跟着，好半天才到了一家烧烤摊前，挑了个没人的桌子就坐下了。

“你要吃什么？”阮冕看着烟气缭绕的烧烤架，刚才还没什么食欲的胃口苏醒过来，偷偷咽口了水。

付乾暗笑了下，“随便点，我不挑，我去隔壁买点东西。”

阮冕点的差不多的时候，付乾拎着袋东西回来了，打开一看，是碗豆花。

“咦，怎么是咸豆花。”阮冕脸上是难得嫌恶的表情。

付乾呆了一下，随即就反驳，“豆花就应该是咸的，甜的怎么吃，那是反人类。”

阮冕平时不敢和人呛声，对吃的倒是执着，他拧巴着一张小脸，“你胡说，豆花就应该吃甜的，咸豆花就不配叫豆花。”

“你不知道么？甜豆花已经被开除豆花籍了。”付乾一本正经地说。

“乱讲，谁说的。”阮冕气鼓鼓，“明明是咸豆花给豆花届丢人了。”最后一声喊得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阮冕的脸又红了起来。老板的烧烤也刚好上了，阮冕被迫停止了和付乾的辩驳。

“我妈妈小时候给我做的豆花都是甜的，豆花怎么可以是咸的呢？”他的嘴里塞着烤串，还嘟嘟喃喃着。

付乾脸上的笑淡了些，他咬了一口鸡肉慢慢嚼着，好久才说，“我妈也做过甜的。”可是不是做给他吃的。

“看，你妈妈多英明。”阮冕的脸上有些小得意，他没看出来付乾的情绪不对。

付乾敲了一下他的头，“聒噪”，开始喝碗里的咸豆花。

两个人吃到差不多十点，然后往回走，阮冕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有点难受。付乾注意到他的动作，提议再散会步。

这个点的校园人不多，阮冕的小黄鸭还是响亮得厉害，踩在小路上一路叭叭叭地也是热闹。

“你鞋谁买的，吵死了。”付乾脑袋有点大了。

阮冕的脸红了一下，“我妈。”他不好意思说，因为这双他很喜欢，穿坏了一双之后又让他妈妈再买了一双。

付乾停住了脚步，一棵法国梧桐树下坐了下来，晚上的风吹过来有些凉，吹起他长长的刘海，他脸上还有昨天的伤痕，可是阮冕却看呆了，红红的指甲印在他脸上也显得好看。阮冕觉得，付乾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付乾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阮冕觉得不说话的付乾离他很近又很远。

“昨天那个男人是我哥，”付乾开始说话，“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脸上的伤不是他打的，是我妈打的，我穿着女装去参加她的生日，她气得在所有人面前扇了我一巴掌，然后叫我滚出来了。”

“我妈对我哥比对我好，做后妈做到这份子的倒是第一次见，可惜我哥不领情，他不要的我眼巴巴的望着却得不到。”

付乾的语气平静，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阮冕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付乾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但他不喜欢这个故事。

阮冕静静地听着，然后捡起一片树叶放在付乾的手心，“我的妈妈对我很好，但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妈妈，你可以不原谅她，只是好多事就像这落叶一样，到时候了就会落了，过了那个阶段，后来就不想要了。”

付乾摸了一把他的头发，“看着你就知道是幸福家庭里出来的小孩，傻不拉几的。”

阮冕乖乖坐着任由他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小声反驳，“幸福是真的，傻不拉几我不同意。”

“你要不要亲我。”付乾突然问了他一句。

阮冕转过头，脸红红的，然后郑重点点头，站了起来，捧着付乾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轻轻地说，“你好漂亮啊。”

付乾僵住了，双手慢慢地环上阮冕的腰，把头埋在阮冕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阮冕可以感觉湿湿的液体渗进衣服，他只是温柔地摸着付乾的头，小声地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那我妈为什么不喜欢我？”付乾的呼吸吐在他的肚子上，痒痒的。

阮冕的手穿过他软软长长的头发，卷起一缕绕在手指上，他软软地说，“我喜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