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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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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饶命啊!”小头目趴在地上磕了十几个响头,腿一软,裤子一片濡湿,竟是吓得失禁了:“属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二少爷明察,我和杨瞿虽然素有怨气,可共事二十多年来没有一次起过杀心啊!若不是这回付——”

“哦?这回怎样啊?”

殷绪身边的侍卫脸色一变,瞬间将腰间佩刀拔出,伴随声音而来的,不知从何处走来的人,成功的把快要到小头目嘴边的话塞了回去,看见这个人,小头目脸色刹那血色全无,了无生意地瘫在了地上。

与身边如临大敌的侍卫不同,殷绪对这个人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做了个手势,侍卫们迟疑片刻,还是重新将刀插回了刀鞘。

“将此人拖下去,废了经脉,重责五十,逐出鼎昇门。”殷绪意外地收了火气,不再审下去——这个人,已经是个废子了。

“不审了?”来人径直走向殷绪,瘫在地上的小头目见他走近,惊恐地向后挪去,不过显然已经没有人再注意他的小动作了,他已被人干脆利索地架了出去。

殷绪道:“怎么,你听得很爽?”

来人轻笑:“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把年纪比他爹都大的人训得像个孙子,你说爽不爽?不过……如果那个当孙子的废物不是为我办事,我会看得更爽。”

殷绪不语,他猜的果然没错,若说小头目迫害杨瞿是为了讨好明面上更偏向长老们的他的话,未免太过巧合。他离开锦都不到五日,就算再怎么消息灵通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他今日会到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头目确实在为别人办事,而且这个人,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来人环视一圈,开口道:“都下去。”

房中寂静,无一人动身。

来人挑眉:“阿绪?”

殷绪皱眉,最终还是打了个手势:“都下去吧。”

待所有侍卫都从屋内撤出,殷绪才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自取其辱。”

“哦——”来人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还是在十年前。”

殷绪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有些人总是自以为很幽默,而实际上,他们最多只能逗笑自己。”

来人笑容微敛:“阿绪,多年不见,你就只打算用这些话应付我吗?”

“那你还想让我用什么话应付你?尽管提,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殷绪头也不抬:“你想监视就监视,我没有异议;当然,你要是更愿意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比如祖国的大好河山上,我更是欢迎之至,除此之外,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来人脸上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他眸光一寒,看上去有些狰狞:“我曾教你**、陪你习武,当初若不是华墨那废物,今日站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聂清林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不惜得罪鼎昇门上下所有长老也要帮着他!殷绪,你看着我!”

他俯身,粗暴地捏住殷绪的下巴,强迫他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我是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才让你一眼都不愿意看我!”

“对不起的事,做一件还不够吗?”殷绪终于抬头,他将来人几近癫狂的神情收进眼底,无悲无喜,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付疏篆,我现在还不想动你,所以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放手。”

付疏篆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却并未放手,只是稍稍松了些力度:“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

“也是最后一次。”殷绪冷冷道,他一把挥去赖在他颌骨上不走的手:“若再有一次,你的手就废了。”

付疏篆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我很期待。”

“随你。”殷绪懒得再跟他废话:“还替人带了什么话?一并说了吧。”

“带话?没有必要。”付疏篆道:“今日我站在这里,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阿绪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

他怎会不明白?分明是太明白了,却还不切实际地抱有一丝幻想,直至付疏篆出现在眼前,这种幻想才被彻底打破。

付疏篆勾起唇角:“我付家对傀儡娃娃没什么兴趣,当然,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你费了那么大功夫才从傀儡的阴影下逃出来,一定不想重新回到过去那种连个小虫子都能捏死你的境遇吧?”

殷绪道:“那也要看虫子是被谁放出来的,拜你所赐,我可是被虫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不过……”他一语双关:“好像放虫子咬人的人也伤得不轻?怎么,被自己看中的傀儡替代的滋味如何?关在家里这许多年,想必付公子对此感触良多。”

付疏篆被殷绪反将一军,面上却不见丝毫恼色:“技不如人,我愿赌服输,不过今日你我故友重逢,即便不能把酒谈心,也不防替我解一解这心中存疑?”

殷绪道:“付公子想问什么?我洗耳恭听。”

付疏篆砸了咂嘴:“与其说是存疑,不如说是意外之喜?明明是针对长老们的一次清洗,却偏偏放过了位于长老之首的付家,你说,奇不奇怪?”

殷绪道:“公子说笑了,不过是整顿门内事务,何来针对长老一说?”

“不承认没关系,我心里清楚就够了。”付疏篆又道:“我记得一年前,一份写着付家所有暗线的名单完完整整地送到了你面前,可据我的观察,你的好师兄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你从未想过把这些告诉他,是不是?”

“你从头到尾都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对鼎昇门所有长老开刀的好时机,真正损失惨重的只有皇甫那废物一人,于我们而言却只是一个警醒,你故意打草惊蛇,甚至不惜把自己扔进火坑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阿绪,我是该感谢你的良苦用心,还是给你一巴掌让你好好清醒,告诉你到底应该站在什么位置!”

“我站在什么位置不用你来指使!”殷绪心头火起,冷声道:“十年前我不是你的傀儡,十年后也不会是!付长老于我有恩,我时时铭记,便是今日要我去死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我绝不会拿师兄当报恩的筹码!你给我听好了,刚才那条狗是我撵出去的,聂将军是我救出来的,护送他们去黎洲的人也是我安排的,长老们的损失更是我一人谋划,与他人无尤!你来监视就尽管监视、想怎么折磨我都陪着你折腾、想杀了我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只一句摆在这里——”殷绪透过衣物指向跳动的心脏:“只要这里还有一口热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们对师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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