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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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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秀有些恍惚,他怔怔看着殷绪的双眼,殷绪的眼睛很大,圆圆的杏眼,透着水润的亮泽,可以清晰地倒映出对面自己的模样,正因如此,从小到大晏秀很少与殷绪对视,他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是透着傻气的眼神,却好像能将自己心中所有阴暗照的无所遁形,那种感觉,更甚于在他人面前赤身裸体的尴尬。

“……对不起。”晏秀别过头:“我……”

“如果你指的是前几天的事,那么就没有必要说对不起。”殷绪打断他的话:“那只是个误会,解开了,就没事了。”

刚才过大的动作令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由里到外的疼痛令殷绪不自觉地按住伤口,衣服又渐渐渗出了鲜血。

晏秀一惊,急忙把殷绪往榻上扶:“疼吗?”

“废话。”殷绪咬牙道:“你缺了这么一大块肉试试。”

重新给殷绪上了药,晏秀瞪着包扎好的伤口发呆,突然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殷绪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句话不是在几十年重逢后才会说的么?是我一觉睡了二十年还是你提前进入老年痴呆?我怎么记得才过了几个月?”

“几个月已经很长了,”晏秀淡淡道:“很多事情的改变只在一瞬间。”

殷绪道:“那我想我应该不在‘改变’这一行列里。”

晏秀道:“应该?”

殷绪道;“我娘交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话不要过于绝对。”

晏秀怀疑道:“你见过你娘?”

“……”殷绪动作一顿:“神交。”

晏秀:“……”妈的智障!

“林府的事,你有什么看法?”殷绪道:“听梁兆新说,林沛澄的床头还刻了几个字——”

“叛贼当诛。”晏秀沉声道:“商子密已经把林沛澄安置到宫里,前来的各地诸侯使臣都扣在驿馆看押,除了没下狱,和囚犯也差不多。”

殷绪道:“商子密是动了真火了,昨晚那人能在林沛澄床头刻字,下回若林沛澄在府中,岂不是要在林沛澄脸上刻字?林沛澄是他的宝贝,碰一下,他能和你拼命。”

“他是疯了,”晏秀道:“别人倒也罢了,云家派的是正经二房的嫡氏,他也丝毫不管,看那架势,不把昨晚那人揪出来,他是不会放人的。”

殷绪叹了口气:“他疯,林沛澄不疯,等着吧,最多两天,驿馆的兵就撤出来了。”

晏秀道:“我们也跟着查么?”\t

“当然,干等着别人出招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殷绪双眼微咪:“他的立场,恐怕不那么简单。”

晏秀神色一闪:“何以见得?”

“姑且将杀商宫看守、刺杀我、恐吓林沛澄的人当做一伙,他们的思路其实已经很清晰,”殷绪意味深长:“惩罚——有资格做出这种事的人,可不多啊——”

晏秀道:“依你之见,我现在应该和禁卫军一起守卫王宫?”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让你去,你肯去?”殷绪看透他笑容中的不屑:“兵分三路,一路,商子密必起疑心,将你我二人分离,你将计就计,入宫探查;二路,派人暗中保护云淮璋云逸轩,务必护其周全;三路,盯紧驿馆,防患未然。”

晏秀道:“风言滨呢?”

“侯爷的事,我会同他商量。”殷绪道:“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玉佩之事,不要动他,这是我的警告。”

晏秀心中一紧:“什么玉佩?”

“你不必装傻,我不打算追究你是如何知道的,”殷绪看了晏秀一眼:“但他是底线,不要碰。”

晏秀默然,许久才道:“我要是碰了他,你就会与我为敌?”

“我由衷的期望那种事不会发生。”殷绪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下一个目标是谁?

这个问题,整个亳都的人都在想。林府之事发生后,全城戒严,林沛澄搬到宫中居住,不出殷绪所料,两天后,被看押在驿馆的使者终于可以自由走动,但仍然不准回到各自封地;晏秀被“请”到宫中,以协同查案的名义与殷绪隔离开来,风言滨也被限制了自由,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因素,商子密并没有阻止他和殷绪的私下来往,本着人情不要白不要的心理,风言滨每天都往殷绪这里跑,理由也是光明正大——为了不让林沛澄识破计划。殷绪无可奈何,且对风言滨确实讨厌不起来,两人在府里谈天说地,与府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氛围截然相反。

“多想无益,”殷绪反倒成了劝人的那个:“眼下我们谁也动不了,我猜,那人近期内是不会再动手了,我们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歇歇,难得清闲。”

风言滨道:“现在流言已经传成怨鬼作乱了,说是先王及其旧部江山被夺,含冤惨死,过来找商子密和林沛澄报仇。亳都城人心惶惶,几个当年率先归附商子密的官员已经在自己府里偷偷祭拜,生怕这灾祸哪一天就轮到自己了。”

“我这个侍奉杀父仇人的逆子都没拜,他们拜什么?”殷绪笑着摇了摇头:“争当儿子?”

风言滨忍俊不禁:“看来你的身份还挺抢手。”

殷绪道:“眼红就拿去好了,明面儿上把我夸得像朵花,背地里不知怎么骂我,也罢,骂就骂吧,反正骂多了就习惯了。”

风言滨看他窝在榻上懒懒的样子,活像只吃饱了赖在窝里不愿动的猫儿,心下竟希望这样的日子就是永远。

“侯爷,”殷绪的声音把风言滨飘远的思绪扯回来:“你在想什么?”

“在想……”风言滨道:“在想你应该去院子里走走了。”

殷绪一脸抗拒:“叫我在榻上躺着不让下来的是侯爷,现在赶我出去走的也是侯爷,这才过了几天,侯爷变得未免也太快了!”

风言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手叫了一个下人背午膳的菜谱。

被拽过来的下人迷茫地开始背:“大人和侯爷今日用了两只羊腿,一盘全鹅,又加了两盘清蒸鲈鱼,四碟芋头糖糕,饭后拿了宫里赐的雪花梨,一共吃了三个……”

“好了,”殷绪越听越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勉强反驳道:“我这是……补身体,伤口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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