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他鼓起勇气，对雁三文的背影喊，“老板，我不吃剩饭。”

雁三文没回头，他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只是后来桌子上的饭和一碟菜，他是单独一份。雁三文照旧吃着他的剩饭。只是偶尔雁三文看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会一副痛心疾首的小老头样，“你知不知道，我当铺的伙计从来不管饭的!”

他只埋头洗碗，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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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七当的第二天，阿晋就被雁三文赶进了账房，仿佛少一天都是莫大的损失。

“账本两面都可以写字！封面空着给谁看?”

“我教你记账，不是让你来浪费的呀！你省的算盘才几个钱？”

第七当的内堂里常常传出雁老板的怒吼。

刚跟着他学帐房学问的时候，阿晋觉得，他多用一张纸，一滴墨，雁三文都能给他吞了。

不过好在他聪明，过目不忘，很快就掌握了这间当铺的账务往来。

赎买赎卖，人来人往。也好在常在内堂，他在铺内也不再时时刻刻裹着他那套黑布袋一样的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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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雁三文因为阿晋的能干而对这笔划算买卖感到满意时，他应该准备好暴躁的自觉。

“你说你又洗衣服干什么？”

“你穿了三天了。”

“才三天，我以前半个月才换，你知不知道衣服洗多了就容易坏，坏了就得补，补多了不能补了，就得重新买。”

“可是会脏。”

“哪里脏了，我又没去狗窝，没踩狗屎。以后不许了，太浪费了，知不知道？”

阿晋双手泡在水里，踩狗屎和衣服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他那件破布褂子，坏不坏都跟捡来的似的。

还有，说好的新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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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也足够阿晋了解雁三文的一些习性了，其实他想不明白，他应该是很有钱的，为什么会小气成这样？

雁三文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是你为了不饿死和狗一起抢东西吃，啃树皮，吃烂掉的尸体，你就会知道了。”

“你和狗抢东西吃？”他万年波澜不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睁圆了眼，惊愕地看着她。

至少，在天下第七当的时候，他已经不戴帽子时时刻刻挡着脸了。

“没有。”雁三文站起身走开，留下不解地盯着他，这都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