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2 / 2）

人群中的小女孩像是知道小青醒来了，抬腿往小青身边走去，周围的人见状连忙阻挡，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往前去拦人的，可不知怎么，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让小女孩可以走向小青。

“你醒了？”小女孩笑着问小青。

“嗯，你是谁？”虽然白福说眼前的人要抓自己，可是小青确是对她没有敌意的。不是对白福不信任，而且自己身上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自从水漫金山以后，自己就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枷锁锁住了一样，有时候甚至呼吸都是困难的，如今却不一样了，身上前所未有的轻轻，小青觉得自己停滞多年的屏障好像要打开了。

“醒了就好！你比我想象的要醒的早。”小青听见小女孩的话，心里有些疑惑，直觉告诉她，这女孩没有要抓她。抬头看去，发现小女孩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慈祥端庄的中年妇女，一手拿着一个瓶子看着自己在笑，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小青原来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连忙上前去跪在那女人面前。

“小青见过观音大士。”原来这个中年妇女竟是观音大士所幻化。

周围的人听到小青的话，嘈杂起来，眼前的人，怎么看就只是普通的农村妇女，怎么变成观音大士了呢？

“小青，你不在清风洞修炼，怎么又跑到凡间来了？”观音大士开口问道。

小青想要回答，可是看着周围这么多的镇江百姓，实在是不愿意把十年前的事情就这样说出来，难得有了当前的局面，不能够功亏于溃。可能在黎山老母看来，观音大士处事不公，可是，在小青看来，白素贞与小青在凡间的时候，观音大士帮助良多，更何况，白素贞几次三番幻化成观音大士都没有遭到责罚。对观音大士小青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也不愿意在她面前说谎。对于观音大士的提问，小青只能规避。

“小青愧对观音大士！”小青低着头说道。

“本座知道，你与白素贞姐妹情深，如此也是为了抵消罪责，只是她是她，你是你，如今，你钱塘降妖，镇江救人，上苍已经为你降下功德，又喝了这杨枝净水，已灭罪消愆。往后定要心存善念，多修功德，白日飞升，触手可及。”观音大士把话说完，便幻回法相。

这会儿看到了观音大士的法相，四周的百姓连忙跪了下来，叩拜观音大士。

小青看观音大士准备回紫竹林，连忙又开口道“大士，小青不要这功德，换姐姐出塔好不好？”

“哎，痴儿，白素贞有她的缘法，待文曲星登科之后，她自会出塔，你有何必急于一时呢？”观音大士摇摇头，又对周围的乡邻们说道“明白善恶，本性纯良，望你们以后长留本心，不忘初衷。”说完话就离开了，而那个给小青送水的女孩也跟着离开，原来她竟是观音座前的龙女。

小青看观音大士已经走了，失落的跪坐在原地，她原以为自己做了善事，能把功德回馈给白素贞，让她早日出塔，如今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姐姐不能提前出塔，那自己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小青陷入了对自己的怀疑中。

周围的乡邻们见观音大士走了，可小青还在地上跪着，有心不去打扰，可是还有些疑问想要听小青的答案。

“青姑娘…青姑娘…”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叫小青了。

“什么事？”小青回过神，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问道。

“青姑娘，我心里有个疑问，咱们这镇江府上一次的水患是十年前，听说是一青一白两个蛇妖做下的孽。青姑娘，刚刚我听到观音大士说了，您做了善事，她用净瓶水帮您洗去了罪孽，不知道这个罪孽是不是…”老乡本来都已经要问了，只是，话到嘴边，又忽然没有勇气说了。

旁边另外一个人看那位老乡说不出来，便接过话头道“青姑娘，我们想请您给句准话，十年前的事情是不是跟您有关系？”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直躲着，逃避着，大家还是知道了，小青跪在地上，沉重的点了点头，答道“是！十年前是我和姐姐水漫金山致使河水倒流造成了镇江水患。”

“真的是你？”一个在十年前水患中失了老伴儿，今天又被小青救了孙子和儿媳妇的女人激动的说，伸着手想要去打小青，可是，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看着身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孙子和儿媳，晃了晃紧攥着的拳头，又松开了，大哭一声紧紧搂住了小孙子。

旁边女人的儿子伸手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问小青“青姑娘，十年前，因为你，我没了父亲，今天又因为你，保住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钱塘降妖，镇江救人，你的善举是观音大士都赞许的，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水漫金山要害镇江百姓的性命。我想知道，十年前，镇江水患的前因后果，无缘无故，你和白娘子为什么要水漫金山？”

“水漫金山确实事出有因，不过，这并不是我推卸责任的借口。我知道在场的诸位，应该不止这位大哥一家是十年前的受害者，我现在就在镇江，诚心想要为我十年前犯的错赎罪，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抵消十年前的伤害。”小青并没有告诉大家她们姐妹和法海的恩怨，只是问大家有什么要求。

“青姑娘，你和白娘子都已经在为十年前的事情赎罪了。白娘子现在还在雷峰塔下苦修，你也由观音大士亲口赦免了罪责，自然也不需要我们提出什么要求。如今，我们只想知道原因。原来以为是天灾，我们忍痛自己舔舐伤口，现在已经证实了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我们难道就不能知道原因吗？”人群中又一个人问道。

“原因？我也想知道原因！我也想知道那只是我和姐姐冲动做下的孽，还是那人事先设计的！可是…这位大哥，下个月的十五，十月十五，我会上金山寺求个明白，大哥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听一下。”小青对男人说道。

“那好！十月十五，我会和母亲一起上金山寺，希望到时候青姑娘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那男人说完，扶着母亲，带着妻子和孩子离开了。

在场的百姓中间确实还有十年前水患的受害者，可是就像那男人一样，家里有人在十年前遇难，可同样也有人在今天被小青所救，或者是家人，或者是亲戚，没有人能够在刚受了恩以后就去伤害救命恩人的。所以，那个男人的离开就像是一个信号，慢慢的，在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最后，季晟把小青扶起来，大家回了怀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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