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她说完，向水神看了一眼，又笑道：“水神不必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座。‘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本座也是为了锦觅仙子的未来着想......这样吧，横竖也是一家人，不如缘机仙子便从霜神先前所历八世之中，取那最苦的一世，她投什么胎，让锦觅仙子也投什么胎，这样如何？”

“这......”缘机仙子面露难色：“上神的前世因缘乃天机，并非小仙所能随意查阅.....若是从头翻看，未免......嗯......”说着，眼睛却往玄素脸上瞟着。

她的眼神，玄素自然是无法察觉，可天帝、天后的目光也随着看向了玄素。天帝蔼声道：“霜神，事关锦觅，不如你就直接告知缘机仙子是哪一世。如此，只消让缘机仙子向前推算，能够布出个相似命数即可。”

玄素似是思量了片刻，直到听水神轻轻一叹，道了声“去吧”，方才出列，回禀道：“回禀天帝陛下，小神凡间历劫，最苦乃第七世，距今约五百年。”

“多谢霜神，小仙这就回去向因果天机轮回盘推算一番，三日之后自当准备妥当。”缘机仙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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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润玉从布星台匆匆下职赶赴花界之时，见不论是水神、风神，还是花界芳主，都早已围聚一堂，气氛颇为愁闷，想来是为锦觅即将下凡历劫一事忧心忡忡。倒是锦觅本人依旧无忧无虑，见到他，立刻喊了声：“小鱼仙倌儿！”

润玉回以一笑，走到她身边，却听长芳主正向玄素道：“霜神仙上，却不知锦觅此去会是何种命格？历什么磨难？”

玄素未答，风神已先回道：“长芳主有所不知......在位上神的前世命格往往关乎天机，绝不可轻易言说。况且觅儿此去，要洗去天界记忆，即便提前知晓也是无用。好在任何神仙亦不得出手干扰。如此一来，倒不怕居心叵测之人动手脚......”

“怕只怕......往往是那等居心叵测之徒，最无惧业障因果。”水神沉声道。

“仙上无需担忧，”润玉道：“润玉已查明，天道虽有不得干预渡劫之规定，但下凡历劫的仙人与凡人同质，未尝不可按庇佑凡人的法则行事——润玉为司夜之神，每逢入夜之时，当以梦境为媒介，护持锦觅仙子。”

听他如此一说，水神点头道：“夜神有心了，这的确不失为一种方法。”

风神赞许地看了看润玉，复又叹息：“只可惜天界诸神所司，多为天地自然之象，就连月下老人、缘机仙子那样掌凡人命理的神仙，所能做的也很有限，更不得轻易现身人前......”

润玉观水神、风神表情，便知自己仅能以元神托梦，依然无法使两位长辈全然放心。正待出言宽慰一二，却听玄素道：“......如按夜神所言，我或有机会亲身下凡看顾锦觅。”

“霜神有何方法？”长芳主忙道。

“假若此次，缘机仙子依照我的第七世命格安排历劫，那么锦觅所去之处当是凡界一个极为特殊的族群，”玄素道：“该族现如今剩下的一支......皆为女子，且代代奉霜神为守护之神祗。她们在族中设置了青女庙，上至圣女长老、下至学徒童女，均可向我祈愿。”

“若是如此，霜神确实有权庇佑觅儿，且不违规矩。”润玉回忆了一下自己所查阅到的文书记载，赞同了她的话。虽然玄素限于天道法则，说得很是含蓄，但他思及玄素先前下凡之事，心下已然有了些揣测。

这会儿，锦觅倒是回神了，插话道：“他们说的七苦，什么生老病死、爱别离的，可比九九八十一难简单多了！况且素素和小鱼仙倌还会照顾我，我就更不怕了——爹爹，临秀姨，长芳主，你们别为我担心了！”

“觅儿，你且记住：素素与润玉只能为你防住那些本不该有的异界手段，你作为凡人遇到的苦难，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渡过去。如此，你所学到的东西才是日后安生之本，”水神严肃地说着，看锦觅乖巧点头，又长叹了一声：“罢了......爹爹与你说这些，三日之后，你也是要忘记的。只希望此番下凡，能祝你化解身世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