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没什么，一朵桐花。”临秀笑着答道，将手中捻着的花朵摊开在手中给他瞧：“这桐树被觅儿施加了来自花界的术法，桐花原应常开不败，如今竟落了一朵……想来是觅儿久在凡间，法术有些失灵的缘故吧？”

“万物盈虚有数，由盛转衰是为常理。欲将自然时序锁于三春鼎盛之时，此举焉能长久？”洛霖摇头道：“待觅儿回来，便让她将法术收回吧。一载开一回，就很好。”

“……也好。”临秀迟疑了一下，答道。从洛霖的话中，她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意味——锦觅种下桐树乃是出于一片孝心，若在过去，即使让花四季常开有违洛霖之道，他也绝不忍当面说出，至多等锦觅兴头过去，再徐徐教之。

恐怕是长芳主昨日所言影响了他。

那么，觅儿身上施加的法术，是否也要收回呢？这个问题在临秀的唇齿之间稍作停留，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有玄素在场的缘故，更多的则是临秀已能从洛霖方才的反应中猜到他的选择。

但她理解洛霖的选择，一如她也能够理解当初的梓芬。在这件事上，他们的想法固然是背道而驰的，发心却一致。究竟哪边是对的，临秀说不上来。

‘如果有一日，师尊开示说，素素也可能经历一段凶险之极的情劫……我说不定也会做出与梓芬相似的事，’她想：‘不过，若是现在被种了陨丹的是素素，我……应该也会把它取出来……’

或许本就没有答案。

正当临秀思忖之时，却听玄素对洛霖道：“父亲，我前日已下洞庭，去过云梦泽地宫。”

“哦？”洛霖有些意外道：“洞庭水道错综复杂，爹爹本要抽空带你前去的，不想你竟自己寻到了。洞庭君可安好？”

“其实，当日得以寻到地宫……是多亏了夜神。”玄素便将当日所闻说来，末了又道：“观彦佑君之意，洞庭君好像不便见人，故而我并不曾登门拜会，只见了见云梦泽少主。”

洛霖沉吟片刻，问道：“……洞庭君是夜神的什么人，想必你已知晓？”

“原本只是猜测，”玄素笑道：“直到今日一早夜神来寻我，说是要找祛除业火毒性的药给长辈，我才得以确定。”

听了这话，洛霖原本拧住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点头道：“如今你掌管洞庭水域，许多旧事原本也是打算告诉你的……如此也好，簌离长久以来心绪难平，再这样下去恐会酿成大祸，与夜神相认对她是好事。不过，下回你见到夜神且莫忘了提醒于他：天后耳目众多，下凡尽孝务必要万分小心。”

“好。”玄素应道。

关于簌离，临秀曾从洛霖那里知晓一些，据玄素所言推测开去，自是唏嘘。然而此刻，比起这个，有另一件事更使她在意：“素素，你说夜神找你是为了给洞庭君祛除火毒？夜神又怎知你有办法？你的真身可已被他知晓？”

“不曾。想是九容与文草先前所炼丹药都在我那儿，夜神不好去找岐黄医官，听九容一说，就来找我要罢了，”玄素道：“只是……母亲，我的真身原也没有什么，现在行刺火神一案早已办结，为何不能让夜神知晓？”

“太阴之火焚尽诸业，能克制凤鸟一族火术——仅凭这一点，就不能说是‘没有什么’。”洛霖肃然道：“夜神虽秉性正直，且算得半个洛湘府之人，但他毕竟还是天家之子，天后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觅儿那头又是火神从中作梗……总之，听你母亲的，爹爹与你母亲绝不会害你。”

见玄素迟疑，临秀轻轻拉住她的手，想再温声劝慰几句。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玄素右手手腕上所佩戴的那一缕本源之火不见了。

还未来得及相问，她感到玄素的手猛得一颤，紧接着从棋盘边站起了身。

玄素鲜少有像这般的时候。临秀亦从桌边站起，担忧道：“出了何事？”

“……洞庭，”玄素脸色苍白地说：“洞庭湖出事了。”她的手冰凉得几乎要将临秀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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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连续年会又聚餐，渣我直接食物中毒倒下了……这章还是这两天发着高烧码出来的orz，仙女们，春节期间吃东西千万当心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