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艾莎醒过来，肩头微晨，小德利特小姐的睡相不怎么淑女，把头都靠在她的肩膀上了。

她竟然梦见了儿时的场景。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第一位家庭教师了，梦里的模样也是模糊的，只隐约记得她是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的女孩，这发色不常见，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后来是为什么离开了呢？似乎是因为她要跟随她的丈夫离开。

艾莎偏过头，看向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空，回想着，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去祈求过她的父亲呢？她完全没有了印象。

她又闭上眼，想要趁着天尚未亮透的时候，再回到那个梦里去。

她近乎焦灼地去睡回笼觉，直到真的天光大亮，不得不起床，却始终未能再梦见什么。

舞会是从下午就开始了，人们会在豪华喧闹的大堂里度过整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和半个午夜。

优雅高傲的淑女们被一辆辆马车送到，小德利特小姐总是里面的翘楚，谁叫她的扇子次次都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尽管海上运输已经越来越娴熟了，但是从东方来的商品还是全都依赖来往宗主国的船队捎带，而越是美丽罕见的东方扇子越是紧俏，小姐们拿得一两把都要宝贝地珍藏好，只是在舞会时带上，不像小德利特小姐，得益于他父亲与地方总督的亲厚关系，她总是能时不时添几把新的，平时出门也用着。

她的人缘并不算太好，不过也不差，女人们嫉妒她的家世，又追捧她的家世，而男士们则是不约而同地向她频频示好，毕竟她的嫁妆实在是过分可观。

出了门，有德利特先生陪伴，小德利特小姐收敛了许多，技巧娴熟地打着扇子，不看她避开父亲时过分狡黠的眉目，真是一个十分淑女的美丽小姐。

艾莎和她手挽手，她的长相和她的母亲有些相似，并不是引人夺目的美人，但她很开朗——有时候甚至有些夸张了，一个活泼又清秀的女孩，对于男士们依然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但是艾莎和热衷扇子传情的小德利特小姐截然不同，她的扇子只是个单纯的摆设，从不用来和人调情。

她们到的时间已经算很晚了，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小德利特小姐推了她一把：“去吧，艾莎，去试试。”

说完，她就冲她眨了眨眼，缓缓摇着扇子，摇曳着裙摆，昂首挺胸地步入男人堆里去了，仿佛一个激昂出征的小斗士。

艾莎左右转了转，最后还是只收着扇子，推开阳台的门，望着片片房屋和时不时路过的车马，想象着风的另一头是如何景色。

天黑之后，工人们三三两两结伴着往回走。

苏伊萨看着只余下一线朦胧火光的天边，和盘旋在头顶的阴云，喃喃道：“雨季要来了。”

等到再晚一些，大家都睡下了，果然有雨滴落下。

这只是雨季到来前的一点水声罢了，但这样再平常不过的讯息，却被另外的异常火光照亮。

苏伊萨翻身坐起来，石屋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看着外面涌动的人声和光线，有的人还躺在床榻上窃窃私语，有的人和他一样，已经做起来了。

阿库图也醒了过来，看苏伊萨已经穿好了衣服，有些不安：“怎么了？外面……”

他在心里疑惑，难道说，萨尔瓦多这么快就越过山脉，来到这里了？

但是很快，答案就出现了。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举着灯火踹开了石屋的大门，吼道：“别睡了，老爷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