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顾盼琢磨着，干脆来招呼都别打就上楼，可不敢趟这浑水。哪想到她刚往上迈了一个台阶，许观就来了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半天了。

“啊？“顾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让她背锅，”哦我回来路上有点儿堵车。”

“你不是要找我确定课程的时间安排？我最近特别忙。要说就只有现在有点时间。”

顾盼脑子转得可不慢，一边往上走，一边说：“行，那赶紧说完得了。”

“那进来吧。”许观侧身，把顾盼让进门，然后冲门口那姑娘说：“你回去吧，别再过来了。”

许观还是那副性冷淡的表情，一丁点面子都没留，说完就关门了。

顾盼看他这样也很是吃惊，虽说这人平时看着比较木讷高冷，但接触起来很是挺温柔有礼的。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或者说无情。

许观一回头，看见站在客厅里，一脸尴尬的顾盼，也尴尬起来，低头挠了挠后脑勺。

“这——“顾盼轻咳了一声。

“没什么，就一追求我的女学生。“许观说得挺平静，但表情没骗过去，他跟顾盼提起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儿不好意思，”谢谢你配合啊。”

“女学生？“顾盼重音放在后面两个字，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揶揄。

许观不说话了，他本来就为那种情形被她撞见了而懊恼。被这么一调侃，就被噎住了。

“诶对了，我们还给你带月饼了。“顾盼见他那个僵住的样子，还是得收拾这场面，”我今天跟小井去苑平南路那边玩儿，正好路过梨花楼，排了好久的队买。“

许观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俩人会想着他。但他的重点马上变成了，这俩人出去玩了一整天啊。

顾盼说着，把手里袋子递过去。很漂亮的包装，红色的底，上面布满了中国风的花纹，图样复杂，却不显得纷乱，古香古色。打开之后只有四块月饼，很传统的莲蓉蛋黄。

许观不讨厌甜食，但真的很多年没吃过月饼了。猛地一瞧，竟有些新鲜和欢喜，淡淡说了句：“谢谢。”

“诶别客气，顺便嘛。”顾盼大咧咧地应着。听见门外似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她就往门边走。冲着猫眼朝门外看，那个故意打扮成熟的黄花大姑娘已经走了。

要说起来，姑娘们也是倒霉，这小子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女的嘛。这种状况，她真是太有痛感了。曾经她把一个男生当作求偶的对象认真考虑过，可发现原来那人取向为男。这种釜底抽薪，连努力的方向都断绝的死法，真是太腻歪人了。

顾盼一边暗自感叹，一边就想告辞走人。

“你怎么不回家过节，家太远吗？”许观突然问到，他知道顾盼家在北方。

“嗯？“顾盼转身，没能马上答。

之前的七年，她从没回过国，所有的假期都在实习或者旅行中度过，对回家过节的概念已经很淡了。这时候被许观冷不丁一提，突然愣住了。今早她妈打电话过来问候了一下，也不是很在意她回不回家。

小井仗义，明明家里一帮人等着这个宝贝孙子，还是留下来陪她玩儿。果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她而言，家好像也只是旅途的上一站而已了。

“我家在燕平，坐飞机回去都要快四个小时。太折腾了。“

“不想家？“

“哈——”，顾盼被问笑了，顿了一下，敛起笑容说：“血缘牢不可破，可家庭却不堪一击。咱们以后都是要独自活下去的。”

许观没再问了，他被顾盼突然苍凉的语气吓住，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眼前的她，就跟第一次遇见时那样，客厅晕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暗淡无光，她的表情甚至有一丝嚣张。他一瞬觉得这样讲话的她迷人，包括此时此刻她像是把他当成个孩子的语气。

没过几秒，顾盼又回到了笑着的表情，说：“好好吃月饼，我走了。”

说着开门就走了，留下许观一个人，无措地站在门口，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