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长恨人心不如水2（2 / 2）

“我......我去找她。”李淮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脸色苍白地握紧拳头，声音有些发抖。

“你去找？墨川那么大你上哪找去？”谢珩把他攘开。

这时，方才一直在柳荫下喝茶的一位老头摇了摇手里的蒲扇，慢悠悠地说：“咳咳咳咳咳咳......那个女骗子带她小孩在码头这一带活动有好多年了，她家就在东市那儿。还有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天天去赌钱不学好。”

“我去东市。”

“她现在肯定不在家，估计在城北的码头继续骗呢。”老头提高音量，和身边一起喝茶的人大笑起来。

李淮生把手搭上剑柄，一言不发地往城北走去。谢珩拉着马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不忘回首朝那老头讥讽一句：“呦呵，您们和那骗子可真算是老熟人啊。”

老头呛了一口茶水，脸色铁青。

“妈的，刚才一直在旁边喝茶，我就不信他没看到行李被掉包。”谢珩边走边小声嘟囔：“当时不提醒，现在放屁，呸。”

李淮生没有回应，健步如飞，衣摆微扬，眼眸中压着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怒火。谢珩被他风一般的步伐带起了节奏，仿佛踏着一首激昂壮阔的背景音乐行走在花瓣飘飘的长街中央，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一定要把钱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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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到城北码头，他们就在街道上碰到了女骗子。她正蹲在路旁吃煎饼，才啃了两口，便遥遥望见那个刚被偷了行李的小伙子板着脸朝她走来，两人还对上了几秒的眼神。

“就是她！”李淮生大喊一声，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留下几片残影。女骗子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煎饼掉落在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飞速逃离现场。

“让一让让一让！”路两旁挤满了小摊小贩，蓬头垢面的女子边跑边往回看，还不忘随手掀翻几张桌椅拦住他们的来路。

李淮生轻轻一跃掠过这些障碍，脚步不停。妇女抓起几个苹果朝他扔过来，连他的衣摆都没擦到。此时街道上一片狼藉，到处洒落着肮脏的果汁、菜叶，谢珩跑了两步，把马交给旁边一家馄饨铺：“老板，麻烦帮我照看一下。”然后继续狂奔追逐。

“别跑！站住！”他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声音倒喊得挺大。

李淮生一直在前面穷追不舍，顾不上谢珩。女子跑过十字路口，此时正好一辆马车拉着铃铛疾驰而过，眼看就要切断了道路，他深吸一口气，助跑三步便凌空跃起，蹭着轿顶翻了过去，双脚点地，撞进前方的菜市场。

这里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苍蝇蚊子围着弃置的内脏打转儿，石板上都是粘嗒嗒湿漉漉的血水。

“让一下！让开！”女骗子仓皇地拨开人群，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倒了一大盆鲫鱼。那些鱼在冰凉的街面上抽动着尾巴，有几只还甩到了李淮生的衣服上。

少年脚下一滑，不过很快稳住了身子。他艰难地保持着平衡，避开一个又一个鱼盆和屠夫手中刷刷落下的砍刀，目光追着女人的背影。这里的地形太过复杂，到处是胡同暗巷，女人连拐了几个弯却还没把李淮生甩掉，她的步伐开始明显地混乱起来。

前面不远处有座在施工的酒楼，一捆木材正被徐徐吊起。女人好像找到了机会，跑上前就是一拽，只见扣住木材的绳子飞速散开，那些粗木柱子当空落下，好像一块巨大的铁幕，快要砸到李淮生的头上。

这可是要闹出性命来的啊！周遭的人群一片惊叫，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那个乌衣少年丝毫没有犹豫地冲进了木材之下的阴影区。

“刷啦——”

剑声呼啸，白光一闪。

木柱被当空削成利落的两半，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两侧落下。那道裂缝中间，李淮生半跪在地，保持着刚刚出剑的动作，一字一顿地说：“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