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千金散尽还复来（2 / 2）

“公子想赔多少？”

“一百两。”

“一百两？”男人目瞪口呆：“偷你的东西不都还给你了？这也太多了！”

“闭嘴！”官吏瞪了他一眼：“谁准你说话了？”

“就是要赔多一点，让你们留个记性。”谢珩双手背后，微微扬起头：“你们得罪了我，算是倒霉。一百两，一分都不许少。”

“确实有点太多了。”公公小声说。

“没关系，东丘那边不是在搞采石场吗？就让他们过去吧。那里工钱一个月二十文，慢慢干，还清了为止。”

公公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委婉措辞道：“我们这儿与东丘交接起来还有些困难，您看不如就关他们五年。牢里配了讲师，也可以教化教化他们。”

“教化？他们？”谢珩挑眉：“公公，您是没被人骗过，所以不明白这些骗子有多死皮赖脸。有些人，要是能教化早就不会干这一行了。还带着小孩来行骗，真是无药可救。”

“您消消火。”公公赶忙递上一盏茶。

“我们是逼不得已才出来骗的，孩子他爸欠了一屁股赌债，我也没有办法呀。公子大人有大量，可怜可怜我们吧。”女人下跪，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紧接着，男人也按着小孩跪了下来。

“别和我来这一套。”谢珩冷冷道。

“就是，有手有脚的不会出去干活吗？好吃懒做，就知道赌。”官吏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你们这种人的存在，就是对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人的不尊重。让我可怜你们？”少年嗤笑一声：“我那个手下，天天傻了吧唧地干活，连套新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他好心好意地帮你，你呢？你利用了他的善良。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以后大街上哪个敢扶人起来？那些真正摔倒的人又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

谢珩喝了口茶水：“公公，跟他们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所以就去东丘做体力活吧，男的搬石块，女的后勤，孩子送到金陵三省司读书，尽早远离这种父母。”

“谢公子考虑的周全，杂家定会办妥。”公公不再多言，放下茶盏细细打量了前方的少年片刻，觉得在他身上瞥见了些许谢侯爷曾经的影子。

——倒是比传闻中成熟许多。有意气，又不至于鲁莽；善良，却不宽容；将来是个做政治家的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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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

女人心，海底针。李淮生不知道宁贞这话有什么含义，吞吞吐吐地说：“......他以前是我的雇主。”

“哦。”宁贞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茶水：“跟他有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

“难为你忍受他这么长时间。”

“习惯就好。”李淮生尴尬地笑了笑。

“你脾气可真不错。”宁贞轻叹，目光转向池水：“说实话，我有点担心谢珩现在的状况。他的性子我很清楚，那天我丈夫言语不太留情，我怕他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

“其实，桓潇心里也是很敬佩谢珩的。世人都道谢家二少爷不思进取，可我清楚，他只是想活自己的样子，不想活别人让他活的样子。”宁贞说着说着眼眶微红：“我那时嘲他废物、败家子，想必伤了他很久。”

“少夫人......”李淮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抱歉，失态了。”宁贞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泪水。“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也不好跟桓煊讲，想来想去，觉得你也许能理解一二。”

李淮生默然。他回忆起一骑绝尘冲出苏州那时，月黑风高，自己对谢珩说：“在这件事上，我支持你。”

“哪件事？”

“逃婚这件事。还有，要是下次那个横波派的人再追来，我一定能打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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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所有承诺都那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