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捕兽之夹(2 / 2)
费罗德走上前去,大家给他让开一个空间,他便站在楼梯扶手前,虽然城堡还听着电,但他依旧能够看清二楼与一楼之间楼梯上的那一幕。
满地狼藉的水晶碎屑洒落的在大厅的地上,像是散落在白色大理石上的水晶玫瑰花,一朵一朵,绽绽开放。水晶吊灯中最大的那一块水晶整个砸在地上,碎了一半,却没有将地面砸出任何坑洼。看来这大理石的地面果然非常结实。
台阶的中段上鲜血淋漓,像是玫瑰花瓣碾成泥一般。猩红的血液四溅,撒溅在惨白的大理石台阶上,有些瘆人。马丁躺在台阶上,身上是大大小小的水晶碎片,腹部的位置被一块较大的水晶石整个贯穿,血流顺着他的身体蔓延开来。他早就没有了鼻息,脸上也没了血色。
他就像是被人精心摆放的艺术品一般,四肢伸展,完全不像是意外致死。他的手腕处也被大大小小的水晶碎片扎破,血肉模糊。马丁的身体被“钉”在了石阶上,死在了《最后的审判》之下,死在了圣人严肃的目光之下。也许他的罪行永远不能被洗刷干净,也许他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忏悔,但此时此刻他支离破碎的尸首已经付出了一部分的代价。
马丁死了。
马丁死了!
费罗德的手指尖发着抖。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过严酷了。四天见证了五个人的死亡,这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劫难,一场灾难般的场面。这个游戏对于费罗德这种人来说太严酷了。
也许下一个死去的就会是他,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死得好。”莱蒙一边将自己的手套戴上,一边向马丁的尸体走去。
一直努力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拉姆突然冲了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双眼瞪圆,“马丁他真的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你们谁来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哈哈哈哈!”他大笑着,但此时他的表情却十分狰狞,不知道究竟是惊恐还是激动了。
“你冷静一点,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佐治抓着拉姆的肩膀。拉姆摊坐在地上,他的脸埋在手心里,只露出两只充满血丝的睁大的眼镜,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拉姆到底怎么了。但是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大概。
众人这次都没有积极地走上前去去检查马丁的尸体。一是马丁的死相太过难看,尸体都被砸的面目全非;二是马丁的威胁太大了,就算他死了大家也不能掉以轻心。莱蒙将马丁的尸体翻来覆去地看,排除了一堆的可疑的选项,到最后确定他就是因为水晶灯落下来整个将他砸的千疮百孔、肺部被大面积破坏而死。
看来马丁真的就是因为水晶灯掉落而死。没有毒杀迷药之类的,单纯是被砸死的。还真的是讽刺啊,那么不可一世的马丁·凯特林先生,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场。
众人将马丁的尸体整理了一下后,把他抬到了三楼芬迪奇的卧室里。他的腰间还挂着那把差点取了费罗德性命的勃朗宁,他们把他的枪也取了下来,和他的半身杖一起放在芬迪奇的房间里。
三楼芬迪奇的卧室里已经放了四具尸体,芬迪奇的尸体已经开始渐渐变质腐烂了,如果再不处理,滋生的病菌可能会危害到城堡里的每一个人。所以他们决定将所有人的尸体烧掉。火化之前,他们用手机把几具尸体的伤口之类的地方都做了照片储存,这样一来也方便他们日后的调查。
于是五具尸体都被抬到了一楼的厨房。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炉子。他们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放入炉子里,看火焰将它逐步吞噬殆尽,变成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无论生前多么辉煌灿烂的人,死后都会被渐渐遗忘,然后化作灰烬,永远消失。
“别看了孩子,他们死了,就永远死了。”伊万拍了拍费罗德的肩。
莱蒙站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真的是够讽刺的,五个人就这么成灰了。”他把他的白色手套取了下来装在兜里。
剩下的人不多了,大家站在厨房里也不觉得挤。所有人都选择沉默,一楼的厨房便有些寂静的诡异,此时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四点集合一下。”
伊万留下这句话就一个人离开了。他的笔记本还装在他的口袋里,露出一小截的本身。麦哲伦是第二个走的,他举着十字架对着火炉的地方说了一句“愿你们安息”后也缓步离开了,头也不回。乔伊和朱迪两个人依旧宛如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他们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个炉子,然后牵着手走了。莱蒙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三人住在一层所以就一起走了,他离开前看特意回头看了看五人的骨灰,那一眼颇有深意。托克留下来收拾,拉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费罗德和佐治也没打算呆在这里。
“所以我们今晚到底要怎么办?”费罗德刚才强撑着行走了一会儿,现在还是体力不够了。于是他和佐治就回到了房间,他躺在床上,佐治坐在床边。刚才那诡异的气氛已经被马丁的死而打断。
马丁的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猝不及防的,也是不可思议的。
佐治不知不觉中将打火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看局势,我觉得大概没有人能料到马丁会就这么简单的死了,除了凶手本人。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杀掉马丁,按理说凶手今晚将嫌疑全部都推到马丁身上其实是有利的,这样他就又能争取到两天的时间。如果马丁是凶手…”
“难道有人发现了他是凶手的证据企图杀死他?”费罗德躺在床上,把整个身体陷在床里。
佐治眉头紧皱,“那不对,”他把打火机的盖子翻过来,手滑了滑打火机的开关,一簇火苗从中冒了出来,“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反正我们已经打算把马丁投死,要是谁手里真的有马丁的证据今天肯定会拿出来,不会非要设计这么麻烦的手法杀掉马丁…”
麻烦的手法…
“等一下,那幅画!”
费罗德突然整个人做了起来,拉扯到了伤口,轻忽了一声。
佐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画?”
“那幅画!《最后的审判》!”费罗德看着佐治神采奕奕,似乎已经找到了真相,“为什么非要让马丁死在楼梯间会不会是因为那幅画?这个人和马丁有仇,所以要让他死在最后的审判之前?你想想看,这样杀死马丁首先需要搞到一把枪,其次还有找到城堡的电闸,我觉得这么做一定是有凶手自己的意义的,所以我在想…”
“会不会是他想报仇之类的。”
佐治脱口而出。
二人默契十足。
“对!”费罗德看着佐治,“这可能是他的某种仪式,因为我还是觉得这个手法是有某种仪式感的,如果把整个上旋的楼梯间比作下旋的地狱的话,那么马丁不久正巧死在最低层吗?”
如果凶手是刻意想要让马丁死得有“意义”,那么他选在楼梯间,而且有用水晶灯这种华丽的手法来杀人就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万事没有绝对,他们还缺少证据,缺少能够证明他们猜想的证据。他们必须要找到这个“神枪手”,不然万一这个枪手是真凶,那就凭他的枪法,在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危险了。
佐治把费罗德摁在床上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觉得你是对的费罗德,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在这么被动下去,我们全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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