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2）（2 / 2）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宜家一声声急促的的哭喊。

……

夜幕降笼，星罗棋布。

宝髻醒来时正在自己的闺房里，安神香的香味极浓郁，甚至有些呛人。她轻轻地咳了两声，宜家便躬身进来：“县主？”

“稹哥哥呢，稹哥哥回来了吗？”

宝髻哑着嗓子问。

宜家张了张口，支支吾吾半晌不肯作答。

宝髻闭眼。

她约莫也能猜到三分了。原来，原来出事的是稹哥哥。

可她不敢相信。

“宜家，我从来都只拿你当姐姐，也不愿罚你。”

宜家扑通一声跪下，抬眼间惊觉宝髻此时说话的神情像极了长公主。

冷漠、寒气逼人。

“县主……”宜家带着哭腔叩首，答，“奴婢不敢欺瞒县主，郡王在大慈恩寺被人刺了两刀，太子殿下已经接郡王入宫医治了！”

宝髻微愣。

泪珠子突然吧嗒掉下来，打湿了被褥。

“我、我……”

她仿佛失了声般讲不出话来，愣愣地掀开被褥，鞋袜也未穿，只着一身里衣便径直往外冲。

宜家拉住她，哑声祈求：“县主，已经宵禁了，您明日再去吧……何况更深露重！”

“皇祖母不是说长公主府的马车长安城里还无人敢拦吗？”

宜家微愣，忽而又道：“奴婢知道，县主，奴婢不敢拦着您，可至少要穿了衣裳再去……”

宝髻颔首，忍着泪焦急地打着转儿。

梳洗、绾发、着宫装。

宜家动作极快，一刻钟便收拾好命人去备了马车。

宝髻被扶着上马车时才问：“母亲呢，此事没有知会母亲吧？”

宜家匆匆答：“回禀县主，长公主一早就进宫了，听闻郡王受了伤，她比您还急，此时约莫在东宫守着郡王。”

宝髻顿了顿，提起裙摆钻进轿厢。

夜里宵禁，虽万家灯火，却静得令人发怵。远远传来更夫二更天的打锣声，此刻的平康坊内都鲜有人影。忽然传来不知哪个角落里传出一声狗吠，宝髻只觉得心惊。

“车夫，出坊后行快些，自安上门走，直接进皇城。”

车夫领了命便驾马而行。

平康坊很大，即便已经快马加鞭，也匆匆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北门。

守门士卒拦了马车。

宝髻看了看宜家，宜家冲她颔首，下车才呵斥道：“放肆！长公主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拦！”

几个士卒见状伏地而叩，其中一人答：“不敢，可是……”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可宜家明白，宵禁后禁止出坊，不论身份，违者笞打五十。

她顿了片刻，答：“若无急事，我们自然不会出坊。县主夜中起病，要入太医院，你们也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