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果子(1)(2 / 2)
“嗯,本宫知道了。”
惜字如金。
宝髻哼哼唧唧转过头。
有时她只觉得稹哥哥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她们都不喜言辞,衬得自己好像十分聒噪似的。
未到龙池,高阳便领着宝髻下车,车马一行交给宫人,便只带了宝髻李稹与些亲近的婢子黄门去见了太后。
彼时太后还泛舟于龙池之上,瞧着好不惬意,倒是新城眉宇之间见忧愁,温声细语地问:“皇祖母预备何时启程去东宫,长公主与宝髻都来了,正在岸边候着呢。您瞧——”
太后摆摆手,令宫人将画舫靠过去。
此时约摸已辰时三刻,日头也足,宝髻被高阳牵着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四处张望,望见熟人便咧嘴一笑,动来动去就是安静不下来。
高阳没管她,正等着太后过来便闻宝髻小声嘟囔:“母亲,我好渴啊……”
高阳闭了闭眼,心道养个孩子真艰难。
“宝髻,你不要乱吆喝,母亲出门前是怎么告诉你的?”
“是。”宝髻垂首,不知在思索甚。
再等了片刻新城便扶着太后过来了,太后瞧着有些累,高阳还未开口,宝髻倒是甩开她凑上去关切道:“皇祖母是不是起病了,宝髻给您呼呼……”
说着便吹啊吹。
太后被她逗乐,逗她几句便对高阳道:“走罢。”
高阳颔首,吩咐平棠去准备事宜。
耗了约摸一刻钟一行人才往东宫走,自兴庆门出,从延禧门入。
民间也是热闹非凡,隆重堪比状元郎游街,万人空巷。宝髻一路上被引得险些跳车去与民同乐。
不过入了皇城她倒是安分许多。
太子早便闻声亲自来接,只待高阳下车便躬身作揖:“皇祖母安,皇姑母安。”
太后未语,笑着摆手。高阳也难得一直笑着:“殿下不必多礼,也愿你生辰康乐。”
太子忙谢恩。
高阳与太后走到一起,留了小辈们走在一起,宝髻便直奔太子:“太子哥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祝你生辰康乐,听说皇舅母赐了你两个美娇妾?”
太子被她着连珠炮似的一串问得晕头转向,忙转移话题:“你瞧稹与新城是不是极登对?”
宝髻果然不再纠缠,转过去望着二人。
两个脾性相似的人走在一起也不言语,两人还隔着一小臂距离,瞧着跟陌生人似的,哪里登对?
“太子哥哥你什么眼神?”宝髻摇摇头,张开两臂,骄里娇气道:“我要你背我,好不好嘛!”
太子拿她没辙,便背起她,一步一步踏在皇城的街上,宝髻趴在他背上哼着小曲儿。
是教坊里流行的小曲儿。
自重明门入东宫时,高阳斥她从太子背上下来,宝髻冲高阳扮个鬼脸,牵着太子的手继续走着。
东宫里热闹非凡。
宴席三千如流水,钟鼓礼乐声不绝。
这些热热闹闹的场景宝髻最喜欢,撒丫子就跑,李稹怕她出事便时时刻刻跟着,高阳与太后入席,太子便去招呼客人。
宝髻转转悠悠到了东宫内庭,远远瞧见厅堂水榭里站在一个身着袈裟的和尚。这个是个稀奇的,宝髻提着裙摆便沿水廊过去。
“小僧见过县主。”
他用佛礼向宝髻见礼,声音淡淡的,却又十分镇定。
“免礼免礼。”言罢又凑到姗姗来迟的李稹身边,悄咪咪问,“稹哥哥,东宫里怎会有和尚?”
李稹将她护在身后,低声道:“不得无礼。”
也是淡淡的声音。
宝髻探出一只脑袋,问:“法师,你怎么知道我是县主?”
那裹着袈裟的和尚高深莫测地笑笑:“我非但知道你,还知晓眼前此人应是永平郡王。”
宝髻瞪大了眼,捏捏李稹的衣袂。
李稹抬手作揖:“法师明见,不知法师名号?”
“可唤我演觉。”
他如是答。
李稹蹙眉,他未听过此人名号。
“小僧的父母曾随玄奘法师往东瀛去,不过父亲是个商人。小僧生在东瀛,父母皆亡后不愿留在东瀛,便启程回大唐,昨夜刚至,今日来拜见陛下。”
“东瀛?”宝髻跳出来看着他,目光如炽,“那演觉小师父可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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