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小姑娘都快要哭了,徐衍的脸色还是没缓和下来,大厅里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
这时经纪人停好车走进来,看到这场面,只以为那个小姑娘惹到了徐衍,立马咋咋呼呼地嚷嚷开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地骂上几句,徐衍转过来问他,口气还是不耐烦:颜可今天是有什么工作?
又是颜可!!!经纪人感觉自己脑门儿上刚擦掉的汗又冒出来了,心跳都快了几拍,虽然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颜可,可手上却不得不掏出手机联系颜可的经纪人小刘。
几个电话打过去,听筒里都是忙音,徐衍愈加烦躁,经纪人也愈发紧张,终于。第五个电话拨过去,终于接通了,电话那边女生的声音软软糯糯,似乎刚醒,得到的答复是她根本没和颜可在一起,经纪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问了颜可今天的安排,电话那边有人捣鼓了半天才传来一句应该是去竞争XX公司的广告了……。经纪人堆着笑脸,脸上的肉挤成一团,为徐衍复述了一遍。
徐衍脸色阴晴不定,因为握得太紧,卡片铬得他手有些发疼,他站了一会儿,才说:今后别给颜可安排工作了。
徐衍一开始只当颜可是在闹别扭,这种事情徐衍虽然没有经历过,却见得太多。在跟钟理定下来之前,徐衍的那位表哥有太多这样的小情人,平时没事会哭着喊着说你不在乎我干脆分手算了,可是真到了要分手的时候,那些人却都变成了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杜悠予说,这叫欲擒故纵。徐衍觉得杜悠予的话有道理,他觉得颜可收拾了东西提了包准备搬出去是在欲擒故纵,和厉南一起站在电梯口是欲擒故纵,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那个瞎了一只眼的老男人在故意气自己,偏偏自己却真的有那么一刻愤怒到了极点,让他目的得逞。
颜可以为这样就可以发泄不满吗?他又不是纤细瘦弱美少年。徐衍在心中对此行为嗤之以鼻,颜可也不想想他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用这样的小伎俩撒娇,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可爱或者心疼,反而会显得可笑吧?到最后吃苦果的还不是他自己?
他离不开自己的。徐衍一直这么催眠自己。只是看到信封里的卡片的那一刻,徐衍的心动摇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徐衍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盛怒之下的他逼着颜可搬出公寓。男人一脸尴尬和歉疚,匆匆忙忙叫了搬家公司,局促不安地回到公寓收拾东西,收拾了半天,与他有关的东西不过是一把生日时剩下的蜡烛和几张照片——徐衍甚至以为那些东西对方早就扔掉了。
一同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还有颜可得到唱歌机会后腼腆拘束的笑;他被别人恶毒言语的羞辱后额头鼓起的青筋;他在并不温柔的**中隐忍的声音和颤抖的背;他呆呆地站在宽敞空阔的客厅听Demo流泪的样子;他手心和指尖的茧;他受伤的眼睛;他站在台上安静到近乎无趣地演出……
徐衍活了二十来岁,二十多年不是很长的人生。但难得的是徐衍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后来和家里人因为要进军娱乐圈吵架,最后也还是家人妥协为他在圈子里面铺好了一条相对平坦的路,他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突然惧怕起来。
害怕……会失去颜可吗?
真的会失去吗?
他从没有为什么人上过心。哪怕是家里人过生日,都需要助理来提醒他,然后他才会去挑礼物。可是这样的他,却记住了他和颜可一起度过的每个瞬间,他记得颜可失去一只眼珠的日子,记得他向颜可告白的日子,记得两个人第一次一起上综艺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颜可绝望的样子,颜可惊讶到不可置信的样子,颜可可怜兮兮的样子……每一种样子都那么清晰,看久了会让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还有颜可递来马来貘时手的温度,灼人得厉害。
一直以来,不管面对怎样的打骂羞辱,颜可都没有离开。即使已经叫了搬家公司,只要徐衍这个人抱住他让他不要走,颜可就舍不得走了,即使收拾好了行囊,也会立马放下。
就是仗着颜可对自己满怀的喜欢和爱,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徐衍自顾自的认为颜可对自己的好应该是无偿的永恒的,他既然喜欢了自己,那么就要满足自己,一直满足下去。可是没有谁规定,谁必须喜欢谁,也没有谁规定,喜欢了就得喜欢一辈子。
徐衍的想法悄然改变了,他觉得好像有什么本属于他的东西正从指缝间漏走。可是他却不愿承认内心的那种情绪是恐慌,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害怕失去颜可。
那可是颜可啊,被所有人看不起,卑微极了的颜可啊。那样的颜可,怎么可能离开自己?
像是颜可那样的人,一旦工作被掐掉,就一定会回来摇尾乞怜的。徐衍强行这么告诉自己。
正因为知道翅膀对颜可有多重要,所以徐衍才要折掉。用别人的弱点痛脚来威胁别人,这不是徐衍第一次这么做了。
用专辑或者工作做条件,颜可总会低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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