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房间里散落一地的文件,客厅落满了焦黄烟蒂的烟灰缸,易拉罐旁的快餐盒里还剩着上一餐的残羹冷饭。
程致的休学仿佛是这家人厄运的开端,在这之后一件件棘手的事情随之而来。
因为父亲的失业与不良征信家里被迫背上一笔难以还清的巨债,从事金融行业的父亲也很难再找到新工作,终日深陷在自责与悔恨里与酒为伴。
母亲每天下班之后还要再做一份兼职才能勉强凑齐每月应缴的欠款。
夏日的深夜,在快餐店打零工的程致下班回家,这个月的电费还没来得及交,物业已经断了他们家的电,母亲还没回来父亲不知道去了哪。
程致一个人拿着白天在店里充好的手电筒一点一点地收拾着客厅的垃圾杂物,没有空调和风扇的燥热夏夜,程致收拾出了一身汗,好在现在是夏天,热水器没有电,还可以用凉水将就一下。
周末快餐店的工作比以往要重得多,再加上回来又收拾东西,累惨了的程致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夜半,程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惊醒,只来得及挣扎着看了捂住自己口鼻的人一眼,黑暗与静谧便侵占了他的意识。
再次睁眼的程致是被晒醒的,夏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也依旧刺眼,紧箍在右腿上的沉重锁链限制着他的行动,程致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哪,他想,看看房间外面的世界。
老旧的红漆木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门口背光站着一位杵着拐杖的老人,程致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能透过老人背后传来的光线看见他银白的鬓发和松弛的脸颊。
老人愣在门口,脸上满是震惊,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靠近程致,“孩子,你...是谁?”
程致摇头,他本应有很多的疑问,面前的人是谁,这是哪,自己为什么会被父亲锁在这里,可喉间的烧灼却令他无法出声。
有口难言的滋味是什么,没有人比这一刻的程致更清楚,从前他认为死去是不幸的事,可现在却觉得活着又何尝不是件疲惫的事,疲惫又令人绝望。
“你是...松霖的儿子?”,年迈的老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来,颤颤巍巍地戴上,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
程松霖,是他父亲的名字。
程致抬起埋在膝间的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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