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潮汹涌（1 / 2）

刷地浓厚起来，海风泄进窗户，艾靖的脸印向半开不开的黑夜。</p>

“对不起？”</p>

窗关上，汽灯与呼吸交织粘连起来，她眼珠朝上斜斜一转，</p>

“送死？”</p>

“难道不是么？”</p>

灯光绕出一抹弧，目光下低，菲兹威廉的发梢融在昏黄老灯里，</p>

“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艾靖，所以才会对关心你的人不管不顾！诚然，你有信仰，有力量，有目标，但一人之力是阻止不了一场洪流的！在美国做交换生的一年里，我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p>

额前的空气能捂出汗来，夏风冰冷，菲兹威廉无法坐定，</p>

“作为当今联邦之域的领袖国又如何？圣域的他们仅萎缩于北美一角，只敢维持中立以求自保，联邦之域董事国已经名存实亡，因为血族在其余四国境内崛起已成定局，若不合作便将被欧亚永久孤立，所以没有任何一种锋芒能在现实面前依旧锐利而不磨损，”</p>

他的体温飙升，眼神却欲图冻结空气，一派沸腾的氤氲将艾靖隔远，</p>

“这是天理命定！”</p>

声音比字句更绝望。一只蝙蝠惊飞开去，从凝固的窗前逃离。</p>

“你我不过半斤八两，菲兹，我们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p>

艾靖反而笑了，她笑的时候嘴角是往一边上翘，上唇的分量开始变重，</p>

“正因为沉浸得太久，所以对彼此间的需要一无所知……告诉我菲兹，这份自保的安定我何曾奢求过？你我相识已经四年了吧，风神的归属感从不局限在某片固定的海域，仅为平复惊涛骇浪而生，正如冰元素之王的你，冻结在某朵浪花的顶端从而寻求永恒和固守，哪怕是烈日高照，海水枯竭！”</p>

“只是你不够爱罢了。”</p>

黑眼珠更黑了，混入菲兹威廉的蓝眼珠里，绝望一下下扎向艾靖，</p>

“要不然你口中的海……”</p>

他扬手就是一挥，艾靖忽而听不见海风了，他已将南海的空气冻结。</p>

菲兹的功力又增强了，还是在我的风元素领域里……惊愕，她用眼神慑住心智。</p>

“又怎会有惊涛骇浪一说。”</p>

“那么木村秀夫离开小羽，也是因为不够爱么？”</p>

风又流动起来，艾靖的眼神飘在海风里，菲兹威廉感知不到一丝聚焦的热度。天色泛起了白，月色变凉，</p>

“你错了，而且是一错再错。他爱小羽，正如他爱自己生为武士的执念，是一种无限而坚定的博爱，值得他牺牲自我来守护绝望中的光芒，甚至是尸骨无存！”</p>

讲到急时，海岸线上的云也起了变化，从窗外看南海，话语尽数冻在月色里,</p>

“以爱一个人来实现自身的信仰，相反更是亦然，死即是贵！”</p>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艾靖掷道，菲兹威廉的眼里有极淡的银虹。</p>

分不清是月色，或是水汽，烛火融了进去，往他眼角那儿打出一个极薄的涡。</p>

“这种骑士精神，到最后只会害了你，成为堂吉柯德那样的悲剧，这个世界上的乱子已经够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