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假如（1 / 1）

车里很安静，沈攸宁将自己的呼吸声都刻意放缓，生怕发出异响。其实他和夏晔本也不是可以随意扯家常的关系，他们俩在同一空间的时候，会有种双方都竭力地粉饰太平的错觉。好像只要不说不表示，那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存在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尴尬的。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阵阵暖风对着沈攸宁吹来，他僵直的身子终于放松，默默地向后靠去。却不是意料之中的柔软。他感觉到有一个尖细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背，带着疑惑伸手摸过去。

是一个包装的颇为讲究的信封。沈攸宁刚想开口询问，夏晔的余光已经扫了过来。

他盯了信封不过几秒钟，直接转头看向了前方，周身的寒意比刚刚更甚。沈攸宁看着夏晔冷峻的侧面想，自己应该是个卓越的观察者，比如此刻，他确定夏晔的情绪变化一定是和宁然有关。

他下意识地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两张电影票。时间是今天，马上就到了。

沈攸宁摩挲着手上的信封，食指抵着硬硬的尖口：“我和你去好不好？”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夏晔本来想直接开车将人带回老宅，时间太晚，宿舍早就关门了。沈攸宁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有些费解。他看向副驾的人，这才发现身旁人的变化。

他今天看上去精致了很多，车里昏黄的灯光照在脸上，额前的头发垂着，比往常的模样更显得乖巧，很好看。夏晔心里明白，即使他一再地告诉自己那晚的错误是因为面前的人和宁然笑起来很像，在酒精的催化下发生一切都不意外。可他无法否认，面前的人确确实实地吸引了自己。如果说那晚躺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尚未被雕琢的羞涩，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孩，被精致打扮过，那么生生地看着自己，今晚平寂的心跳终于快了些。

这次自己没有喝酒，该死的失控感又来了。

沈攸宁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次没有躲开夏晔的注视，依然直直地看着对方，语气中少了平时那丝懦弱，带着坚定，“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他猜出来了，还有一张电影票是给谁的。

原本沈攸宁自以为，宁然和夏晔是良配。他告诉自己，勉强自己，就像少时母亲说的那样，不是自己的东西要不得，无论是可以忍下的还是忍不下的，总会过去的。不争不抢最起码还可以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他以为的完美的宁然出现裂缝了。爱一个人是错的吗？单恋一个人也并不是丢脸的事情，即使他和夏晔开始于错误，可喜欢本就是人心当中感知到最美好的心绪。他也想要夏晔对着宁然那样的在乎，那样的注视，那样的唯一。

爱本就是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