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大婚礼（三）（2 / 2）

“这是怎么了？”客人中出现了些许骚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异常的水声，“操，”楼玉身边的一个瘦子骂了一句，“他妈的，那是什么……”

楼玉往喷泉望去，她看见那原本清澈的水流逐渐变成了锈色，又变成了极暗的红色，从人鱼嘴里流泻下来，流到她的脚边，绕成了一个漂亮的圆环。

她和菲奥娜交换了一个眼神，菲奥娜悄悄念了一句咒语，魔法球在她双手之间若隐若现。

这时候，人鱼的嘴角扬了起来，她在一片血水之中满足地笑了。

萨迪克猛地掏出了火枪，把简小姐往身后用力一推，他的同僚们也站了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萨迪克朝着人鱼雕像按动了扳机，连开三枪。子弹在空中炸出了一片巨大的烟雾，而他也被后坐力震得直发抖，连连后退。

“快跑！”楼玉对着宾客们吼道，“快逃命吧！”她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因为另外两个伏一教徒也开枪了，“砰！砰！砰！”枪声和人们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弥散在浓浓的白烟里。她一把拔出了银剑，侧过身体，微微屈膝，心脏的部位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该死……她心想，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逃吧！预言之子！逃到世界的边缘，逃到世界的尽头，逃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从她踏上这趟旅途开始就不断回响在她耳边的声音，再一次回到了她身边，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它没有出现在梦境里。

“楼玉！楼玉！”菲奥娜的声音是那么遥远，“你怎么了？天哪！你怎么了？”

楼玉感觉自己的心脏不断地膨胀，挤压着她的肋骨，腹腔，还有喉咙，她没有办法动弹，没有办法呼吸，甚至无法睁开双眼。白烟之中，所有人都在尖叫，所有人都在逃窜，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一条长而柔软的触手从烟雾的最深处钻了出来，“簌簌”地扑向站在最前面的猎物。下一个瞬间，萨迪克的被穿透的尸体被高高举起来，一下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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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路易·拜伦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往下按压的动作，“不要有那么多战斗细节，你知道让演员排演打斗戏份需要花多长时间吗？还有布景预算，你知道请魔术师来做白烟效果要多少钱吗？这一部分先缓缓。”

“我还以为你是个纯粹的艺术家。”楼玉嗤笑道。

“我当然是，但我同时还是制作人，经纪人，还拥有三个剧团的股权。”路易·拜伦漫不经心地说道，“好了，外行人们，我们回来一点，先告诉我安东尼娜最后的心愿是什么？尸婴是怎么来的？简小姐又是怎么被诅咒的？还有那个玛利亚，她是哪来的？不要留下这些没头没尾的线索，除非你想被观众丢鞋子。”

“好吧。”菲奥娜捋了捋头发，“休斯太太一直认为玛利亚是个私生女，其实她一定程度上没有错，但那个孩子不是马克西米连的私生女……你还记得吗，真正的罗伯特·德·温特，或者说鲍比，是个很招女人喜欢的人。玛利亚是他的女儿，尽管他可能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安东尼娜死后，马克西米连把玛利亚接到了庄园里，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对外宣称她是个朋友的遗孤。”

“为什么？”

“哈，你的观众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也许他认为这是某种赎罪，也许他认为这可以让他离‘罗伯特·德·温特’这个身份更接近一点，也许只是单纯因为这种行为会触怒休斯太太。”

“嗯，听起来都有道理。”

“我以为你又会抱怨这不符合创作需要什么的，”楼玉插嘴道，“比如说什么，‘噢，马克西米连是个大恶棍，他肯定没有半点赎罪的心’。”

“你对戏剧真是一无所知。”路易·拜伦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以为我会把马克西米连塑造成一个恶棍吗？也太高看他了。他是个混球，没错，他狠心，自私，贪婪又傲慢，但他还没那么……嗯，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特殊吧。他只是个很普通的混蛋，有普通人的贪欲和恶念，也可能会有普通人的恻隐之心。”

“如果他把这种潜藏的恻隐之心分一点给他的第一任妻子，哪怕只有一点点，或许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菲奥娜说，“那间关押着尸婴的塔楼暗房，曾经也被用来关押安东尼娜，就在马克西米连宣称她已经疯了之后。那时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