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1 / 2)
而后越无瑕数次说漏嘴,又是送桃李又是送琼琚。过两日季荃果然忍不住来问。他欲言又止,季荃便皱着眉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合着之前的桃李与琼琚皆是白送了,他本以为无论如何会有个答案,这会却似一盆凉水,浇灭了所有期待和担心,显得他像个唱独角戏的傻子,可笑极了。
门外飘着小雨,越无瑕望着朦胧秋景,神色茫然道:“没什么,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只是怕说了你就走了。”
他记得当时绑了季荃要回垂星台,这人但凡被影卫用轻功带着,停下来就得吐半天。总是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自己不准他随意开口,同被绑来的手下又不识字,就只能写纸条跟他说说话。
到垂星台的前一夜,大概是要下雨闷得很,两人便都失眠了,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季荃终于忍不住开口:“反正都睡不着,咱们不如聊几句?”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没让季荃住嘴。季荃一个人就回忆起了往事,说小时候将下未下的大雨,索性等了一夜看一朵昙花开落,隔天去书院睡得安稳,可他爹是书院里的讲师,下了课这状就告到他爹那,遂三天晚上都没饭吃。
又说刚搬去建康,一个朋友都没有,左邻右舍都是姐姐妹妹,他手上拿个知了能吓哭一大片。后来进了书院才总算有人一起斗天牛、抓蛐蛐,还有领桌家里是开镖局的,肚子里一堆稀奇古怪的故事云云。
忽又问他:“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见他不搭话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他:“毕竟是垂星台……别说朋友,怕是邻里街坊都没什么机会见吧。”
一语中的,他小时候读书是请的西席先生,出门必有人陪同,哪个孩子肯和身边总有大人的人玩呢,也只有姐姐陪着他了。
季荃忽然打了个呵欠,便哈哈笑起来:“我要睡了。”又边犯困边说晚上睡不着,有两个偏方,要他有机会试试。
越无瑕从雨幕里收回视线,便听自己开口:“你走吧。”
季荃走过来问他:“真的好了?那我回建康了,往后路过江陵,我有空就来看你。”
越无瑕言不由衷应了好。
第一年季荃没有来;第二年他往建康去了一趟,是个雪夜,季荃已经娶了亲;第三年季荃来了,送他孩子满月的黄酒;第四年没有来往;第五年两人西湖泛舟偶遇,各自携着妻室,点头而过;第六年季荃得了急病,他赶到时早已起了冢;往后他年年祭拜似是成了习惯,只偶尔在闷热的晚上,一个人走走。
越无瑕挣扎着清醒过来,他背后亵衣因冷汗与皮肤贴在了一起,屋内寂静一片,已是深夜。他竟患得患失到梦里也不能安宁……无论如何不能让季荃就这么走了。
起身让人掌灯,自己拿起灯笼便往西耳房去了,季荃睡得正酣,被叫醒只睁了一只眼,瞥到是越无瑕,瓮声瓮气说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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